刘芳看出她的异样,转头看柏淮说:“那柏先生,小南她这个……不舒服怎么办?”
“不能怎么办。”
柏淮说这话时,那黑猫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矫健的身体轻轻松松地落在了地面上,蹲坐在小南面前盯了半晌。
她身上的几只幼崽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冲那黑猫发出了轻轻的,细小的一声叫唤。
在听见那声叫唤的一刹那,柏淮突然意识到,当初他们在客厅时听见小南被这几个小怨鬼操控着喊妈妈,说疼,说不定并不只是为了戏弄刘芳而已,里边还暗含着它们当初从黑猫肚子里滑出来时最真实的情绪反馈。
黑猫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它们,毕竟说到底连怀孕都不是它自己选的,可这会儿却还是慢慢走上前,舔了舔它们每一个小猫脑袋上的毛。
它舔得很慢,好像知道这一生就只有这么一次。
那之后,柏淮明显看见那几只幼崽身上的怨气少了半截。
他在心中喟叹一声,转头对急到不行的刘芳说:“什么时候学会真真正正的心诚了,大概就不会再疼了。”
刘芳一愣。
回头再看看小南身上被自己挠得红一块破皮一块,一瞬间有很多话想说,比如她才十七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去上学,考试,就业?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都十七了,怎么能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犯下了什么错,不能诚心诚意地道个歉?
心里转过千头万绪,最后只化为一句认命般的:“……好。”
“那老殷他……?”
“明早就会醒了。”柏淮说着,转身朝屋外走去。
从他转身的那一瞬开始,不知是不是错觉,刘芳只觉得小南这昏暗的房间好像都变得亮堂了一些,而这两天盘踞在殷家的,死一般的寂静也似乎跟着消失了不少。
床上的小南还在痒得到处抓,时不时发出两声报怨,刘芳却是听也不想听。
如今她整个人都有种历经大难后的强烈疲惫感,但见柏淮要走,还是强撑着对他说:“柏先生我送送你。”
可谁料等她走出房间时,率先一步离开的柏淮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大门有发出被开关的声响,刘芳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