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窈还在后座扒拉。
“我让你坐前面!”骆北延突然抬高声音,吼了她一句。
这句话,是命令的口吻。
强势,冷硬,有压倒性的控制力。
余窈心下微跳,想了想,顺从地坐到前面。
骆北延伸手拉了她一把。他体温偏高,掌心微烫,突然跟她冰凉的皮肤接触,竟然生出几分刺痛。
余窈上了车,骆北延收回手。
两人一言不发地出发。
骆北延起床气严重,所以刚才凶了她一句。他本来心下不安,怕余窈有逆反心理。但见她一路老实坐着,不玩手机也不作妖,又渐渐放心了。
有时候要凶一凶。
不凶不听话。
余帘儿在远离市中心的私人医院治疗,近两小时车程。
余窈半路上睡了过去。
医生说,姐姐受到了大脑损伤,有可能随时会醒,也可能一睡不醒。
骆北延不常来探望她。
这也是骆家的要求。
他都快跟别人订婚了,天天来探望余帘儿,这像什么话?新未婚妻未必喜欢他,但面子上肯定过不去。而且骆家觉得,骆北延鬼迷心窍是一阵子的事情,他能一见钟情,也能光速抽身。只要一段时间不见,他自然而然会忘了这个女人。
至于是否真的如此,也只有骆北延自己知道了。
余窈睡着的时候,骆北延一直想她的事情。
她拍摄那种以伤痕和封闭空间为主题的照片,交往有暴力倾向的人渣前男友,还阴郁自闭,情绪起伏剧烈。骆北延也不知道他没关注的这段时间,余窈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要说受到的伤痛,余窈肯定比他更甚。
她和姐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浮萍般漂来泛去,彼此不离不弃,挣扎生存。骆北延跟余帘儿在一起之后,她好多次都说过——“窈儿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她,我是活不下去的。”
而余窈对姐姐的感情,骆北延就不清楚了。
至少,他没有一次听余窈说过感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