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孩子是吃过饭,睡着了吧。
村长媳妇暗叹一声,掏出铜钥匙将门上的铁将军打开。
当时发生了那事儿,他们正在气头上,说是禁白雪的足,是真的把人推进屋里从外面锁上门的,不让她再出来‘无意’捣乱。
如今婚事顺利过去,酒宴也结束了,人也该想明白放出了。
村长媳妇这般想着,推开门走进屋,当先引入眼睛的是白雪趴在桌上酣睡的画面,那桌上的几盘菜分毫未动,只是酒瓶歪倒着,里面的酒水被喝的干干净净。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点是白雪头上那两只白绒绒的长条物是甚么?
兔子耳朵?!
村长媳妇看到白雪顶着那两个长形状的东西鼾声如雷,她心里头也随之心跳如雷,盯着那对兔子耳朵恍恍惚惚不知归处。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在干什么,她眼前的那东西又是什么……
村长媳妇眼前发晕,想尖叫,想昏倒,想到旧时候村子里谣传的那些神鬼异事,又想到她今日刚成婚的儿子、刚接进家门的儿媳妇,最终她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没将那声尖叫喊出来。
她甚至连村长也没叫去,反应过来后只冷汗连连地转身跑出去,手脚发软哆嗦着艰难地将铁将军再次挂上去。
这事儿不能说,也不能揭破,最好当她从未见到过。
村长媳妇白着脸在门口站了片刻,脑子里想了许多事情,最终摇摇头默念几遍是自己看错了,哪有人脑袋上会长兔耳朵的,又不是山里的精魅妖怪,再说这世上哪里会有什么精魅妖怪存在,都是人吓人误传的,刚才也定是她看花眼了,毕竟她又没有亲手去试那到底是不是幻象。
等明日再看,等明日若是真的是那样再想法子不迟。
听说七里外某个村子有位神婆本事不错。
村长媳妇自己安慰了自己一通,暂时将那份恐慌惧怕压抑在心底,等缓过神来,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尽量表现自然平静地离开。
村长见她回转,不禁问道,“人没事吧?”
村长媳妇摇摇头,只说白雪在屋里喝醉睡着了,没有什么事。
她脸上控制不住地有些异样,村长见到还以为她是因为今天的事和干闺女起了隔阂,虽有心想劝上两句,但在亲儿子和白雪之间,他向的当然是儿子儿媳,白雪是真做错了事,受点教训也是应当,往后婆娘若是因此事疏远了她也没事,左右都是要嫁出去的。
相比于村长媳妇以往对白雪的疼惜宠爱,村长作为一个大男人本就感情内敛,让他对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女孩子能有多少感情,还不是看在媳妇喜欢的份上。
所以这会儿,村长本着干亲的情分关心一句已是足够,知道人没事就可以了,再多的感触并没有。
等到村长带着儿子去给村里没来吃酒的人家送菜,村长媳妇勉强和儿媳妇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坐在院里发呆了许久,愣愣地看着西厢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