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九月,北平的气温顿时降了下来。
季复礼已经在家待了有五天,衡玉的病还没彻底好全,不过单是从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病色。
但也有人,一脸病容强撑着身体去上班。
《新公报》报社在上午九点正式上班。主编到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好是八点半。
他准备进自己专属的办公室,路过副主编柳余生的办公桌时,顿时被吓了一跳。
“一乔,你这是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吗?”
一乔,是柳余生的字。
两人私交很好,平时都是以对方的字相称。
柳余生苦笑,正要答话,却觉得喉咙微痒,别过头用手抵唇剧烈咳嗽起来,咳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才摆摆手道:
“是有些不舒服,瞧了大夫,也不是患了什么重病,就是莫名其妙身体虚了下来,这不,一感冒就咳嗽个不停。”
主编一想,也是,前两天瞧柳余生时还没生什么病,面色红润,好得不得了。
“你找了大夫?可能是大夫没能诊断出来,要不要去看看西医?我认识一个水平很厉害的西医。”
柳余生眼前微亮,“正好,你给我推荐推荐,等我空闲下来就去看。”
“身体不舒服就先好好休息,我看你现在就去找那个医生吧。”
主编挥手,直接给他批了假期。
还让他在家多休息两天,身体好全了再过来报社上班。
两天后,柳余生倒是重新来上班了,却还带来了一个让主编颇为失望的消息。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让柳余生好好静养身体,最好往南方去。
南方气候湿润,比起北平更适合养身体。
柳余生苦笑,“他们也说不上来我的身体怎么就变差了,只让我好好调养身体,别出什么岔子。”
“那你是要离开北平吗?”
“是啊,也巧了,前段时间我在金陵的一个好友给我来了信……说他在南京办了一家报社,但报社刚起步,想让我去帮他……还给我开了不错的待遇……原本我都要回信拒绝了,没想到啊……”
柳余生叹息,这么一大段话说起来也费劲,中途他咳了好久,断断续续才把话说完。
主编看他咳得满脸通红,连忙劝他别再说话,先多喝些水休息休息。
总之,柳余生就这样从《新公报》报社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