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澜蹲下,把抽剩的烟蒂摁进雪里,灭了之后才扔进垃圾桶。
“酒全醒了吗?”
他接了她的伞,举得高,偏向她那边。
陈香台见他遮不到伞了,就往他身边走了。她眼神很乖,乖得像做错了事在认错:“醒了。”
“那我说过的话,你还记不记得?”
她低头,看自己的雪地靴:“记得。”
陆星澜一低头,就能看见她那个快要缩到乌龟壳里的脑袋,还有露出来的一截白皙后颈,有风,吹了朵雪花进去。
他伸手碰了一下。
落在她后颈的那朵花融了,冰冰凉凉之后,是她的皮肤,在他指尖下面。
她哆嗦了一下,头抬起来,眼神羞怯困惑,却也不躲,任一双干净纯粹的眸子映出他的模样。
“凉吗?”
“凉。”
“有雪进去了。”他尽量自然地收回了手。
“哦。”后颈冰冰凉凉的那一块开始发烫了,慢慢烧红了她的脖子。
陆星澜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不是你的恩人,你找错人了。”
“嗯。”
她表情很复杂,所有纠结全摆在脸上,一点儿都不会藏。
陆星澜往前走了一步,挡住身后肆意的风:“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她嘴巴微微张着,眼神茫然。
她这个样子,像某位星君座下的仙童,千百年来未入世,不知人间,不知情爱,不知前来盗取宝物的妖精已动了贼心,打定了主意要拐她入红尘、诱她尝禁果。
“电视看过吧。”
“看过。”
他总是穿着一身黑,衬衫一丝不苟,扣子半颗不解,若是不困顿,一派正经,君子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