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周徐纺。”
三声之后,涟漪拨开,一个脑袋『露』了出来,然后是眼睛,再是心急如焚的小脸:“你怎么跑过来了?快躲起来!”
周徐纺的眼睛已经红了,血一样的颜『色』。
江织也不怕,盯着她,往前走了两步,水没过了小腿,他俯身,伸出了手:“我得跟你在一块。”
再不要命,他也得来周徐纺身边。
周徐纺摇头,说不要,催他去躲起来。
不远处的邮轮已经沉了一小半,甲板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华军趴在船头,目光扫视海面,定睛后,枪口一转,瞄准了江织的后背,指腹移到扳机,往下扣——
周徐纺一把将江织拉到海里。
“砰!”
华军倒地了。
乔南楚吹了吹枪口:江织的后背能『乱』瞄?当他死了吗?
远处路灯的光打在海面,波光粼粼,风卷过,乍起了层层浪花。
那年,江家的小公子在骆家落了水,大病一场,昏『迷』了一宿,因为身子骨弱,不宜挪动,便暂留在骆家将养。
床上铺了黑『色』的鹅绒被,少年侧躺着,汗湿了枕巾。
“江织。”
“江织。”
“……”
不知道是谁,不厌其烦地一直叫着,声音又粗又哑。
少年被烦醒了,睁开眼,只在床头看见了自家管家,他坐起来,身子无力:“刚刚是谁来了?”
高烧过后,声音像烟熏过,实在不好听。
江川摇头,回话说:“我去厨房拿『药』了,没注意。”他端着托盘上前,“少爷,您先把『药』喝了。”
『药』味冲鼻,闻着都苦。
少年接过『药』碗,皱着眉想一口灌下去,可苍白的唇才刚碰到弯,房门就被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