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光头皮一紧,这厮不是在外省么?怎么跑保定府来了!
苏绿檀也是知道陆清然此人的,毕竟是夫君的挚友,她即便不熟,也听说过一二,而且结亲的那天,她盖着盖头,听得此人声音最洪亮张扬,想让人忘记都难。她没想到,原来钟延光的客人就是陆清然呀。
笑一笑,苏绿檀完全没注意到钟延光异样,只道:“侯爷,您说的客人终于来了!”
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钟延光声音微冷,道:“走吧。”
摸了摸鼻子,苏绿檀起身跟上,难道她又殷勤过分了?可是分明是钟延光说的,要她帮着他待客的嘛!
夫妻两个一起出去,陆清然正好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了管事身边办事的人。
陆清然着一身束腰长袍,头上一根银簪,衣摆上还有尘土,看样子像是风尘仆仆地赶来。
苏绿檀连忙吩咐丫鬟进去备茶,把管事送来的新鲜瓜果也拿出来给待客。
陆清然灿笑着跟苏绿檀打了招呼,叫了声“嫂子”,这称呼叫的亲昵,跟钟延光自家兄弟似的,半点不见外。
钟延光也没跟陆清然见外,上前拍了下陆清然的肩膀,道:“先进去喝杯茶。”
仍旧笑眯眯的,陆清然点着头一面往里走,一面道:“持誉,你怎么到保……”话没说完,他的表情就扭曲了,被钟延光捏着的肩膀低了下去。
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清然,钟延光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说:“不是渴了吗?进去喝杯茶。”
陆清然一脸茫然,他什么时候说他渴了???来的路上他可是喝了空了一个水囊袋,不渴的呀!
到底没有多问,陆清然跟着进去了,喝了茶,吃着丫鬟削好的水果。
吃完东西的陆清然嘴巴并不消停,他都还没意识到,自己那句话问错了,于是继续道:“持誉,你怎……”
这次也就是刚开口,钟延光就把陆清然嘴巴给堵住了——他塞了个番茄过去,汁水顺着陆清然嘴角溢出来,加上他头发有些凌乱,活像山野里茹毛饮血的野人。
鼓着脸,苏绿檀憋着笑,把脸转了过去,拿帕子捂一捂,掩下笑容。
陆清然恨恨地咬了一口番茄,瞪了钟延光一眼,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说什么都错?钟延光鬼上身中邪了?
吃完了番茄,陆清然擦擦嘴,思虑了很久,才决定换个话题,道:“你来保定也不……”告!诉!我!一!声!
陆清然差点被第二个番茄噎死,委屈着在心里把这话喊了出来,目光幽怨地看向钟延光——你疯了?!
苏绿檀觉得好笑也觉得奇怪,难道钟延光平日里跟陆清然就是这般相处的?
说好的冷漠嗜血,杀人不眨眼呢,明明很平易近人,很……可爱的嘛!
正好有个五岁大孩童拿着纸鸢跑进来了,管事身边跑腿的人连忙追进来,捉着孩子惊慌道:“东家,小孩子不懂规矩。”
苏绿檀看着纸鸢眼睛一亮,道:“那是什么动物?”
垂髫小童声音软糯,笑嘻嘻道:“我爹扎的,田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