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风水先生地。
整个盆地宛如一个硕大的罗盘,独石峰也不是玉印,而是罗盘的指针,而松树和巨石则是风水先生随身携带的雨伞和包裹。
住在这里,子孙后代端着罗盘,背着包裹出门,世世代代,都是风水先生。
这是风水大师杨筠松传下来的认穴法里,很出名的一种。
我冷不丁就想起了江老爷子那句话。
“虽有迷途,莫忘来路”。
江家本职是看风水的——以后,也只会看风水。
我背着江老爷子,来到了盆地中间。
还有之前祖坟的遗迹,甚至是还有几个,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迁走的孤坟,上面长满了花木,绿草如茵,一片坦荡。竟然一派怡然自得。
我亲自给江老爷子选了位置,起了穴。
不长时间,亓俊把丧礼上用的东西,都给送过来了。
我给江老爷子,披麻戴孝,扛幡摔盆。
老四一看我这个举动,一下急了眼,一把抓住了我:“你疯啦,你是咱们厌胜的人,给江家来的着吗?”
我回头看着老四:“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老四暴跳如雷,可被师父给拉住了:“咱们厌胜,只听门主的——对也听,错也听,你要是犯了门规,那罚也是罚你。”
老四虽然不服,可到底遵守厌胜的规矩,只好忿然蹲在了后面,嘀嘀咕咕。
丧礼虽然一切从简,甚至冷冷清清,可不该亏待的礼数,我决不亏待。
我来送江老爷子,最后一程。
程星河他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没一个拦着我的,都主动给我帮起了忙来。
不管是寿衣的五领三腰,还是镇魂棺的三长两短,我都是亲力亲为,一概没含糊。
直到那块沉重的沉香金丝檀,永远盖住了江老爷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