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手臂,在我手心里,慢慢成了灰,阴风一吹,什么都没留下。
一只手搁在了我的肩膀上。
程星河。
“你想开点,”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咱们这一行,更应该知道,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是有注定的。”
是啊,好比我的胳膊。
如果不是因为屠神使者的绳子而断,那我会来这里,重新见到阿四吗?
杜蘅芷看着我,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我这才想起来了汪疯子的事儿:“对了,汪疯子……”
“汪疯子不着急,跑了大鳖,漏下了小王八。”程星河忽然对着后面一指:“那个小王八蛋没跑的了。”
哑巴兰从后头拉出来了一个人。
张师兄。
那小子盯着我,眼神满是不服。
他光洁的额头和手腕子上,都是淤痕,显然没少吃苦。
哑巴兰胸脯子一挺,刘海一甩:“哥,我打的。”
程星河也推了那小子脑袋一把:“妈的,这货一肚子坏水,之前就差点被他给攥了。”(本地话,当猴耍的意思)
原来,之前他跑出去,第一次被程星河截住,他就口口声声,说没见过我,得急着回天师府复命,可白藿香闻出来了,他身上有自己调制的药味儿,就断定他肯定跟我接触过,这才拉过来的。
第二次他往外跑,本来眼睁睁就能跑出去了,可就在露头最后一瞬,被金毛发现,咬住了裤腿就拽了下来。
金毛一歪头,意思是不用谢。
堂堂一只犼,最近干的竟然都是狗的活儿。
我盯着张师兄:“这事儿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