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后退开一步,没躲开,又被他揽腰拉了回去。
一抬头,就撞上他冰冷的视线。
“我在问你。”
“是又怎么样,”她轻轻抬起下颌,直视他,在他表情刚出现一瞬的变化时,她又盈盈地笑开了,“不是又怎么样?”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反正,也不会是你的。
他猜,如果她将这话说完,最确切、最完整的表述,应该是这样的。
可她从以前就喜欢这么遮掩迂回,如此刻意地留了白,就是要他想起六年前留给他的那个小巧的药盒。
像是一个绵软的巴掌,拍在他的脸上。
我跟你恩仇已泯,片甲不留。
“既然是他的,”他看着她,淡淡笑起来,“那你把孩子还给他。”
“……”
他眸光蓦地深沉,唇一张一合,
“让他把你还给我。”
她动了动唇,本想发脾气,但却又被他这种她再熟悉不过的口气给逗笑了,好笑地问他:“沈京墨,你凭什么?”
“凭什么?”他微微眯了眸,认真地说,“凭我嫉妒他,可以吗。”
“嫉妒他,”她又是笑,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却还是低笑连连,仿佛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
又回头看他,眉眼间漾开笑意,红唇微张,“你搞错了,我是问,你凭什么嫉妒他?”
他唇边笑容落寞了一度。
她仰头看着他,眸间笑意满满。甚至可以说,从重逢到现在,不曾对他绽露出这样淋漓的笑容。
手下却一点一点搡开了他,静静地微笑着:“别打扰我们了,好吗。”
那个凭什么的答案,刚落在他舌尖,她就已经推开他走远了。
从前不敢说的,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说出口的意义。
*
十二年前,陈旖旎来巴黎读大学,她四年里都住在这个,如同一个小巧漂亮的金丝笼的公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