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没钱。
他让她去跟阮慈一样去找个有钱的男人,去给他们做情人。
他说,外面有的是那种有钱又爱玩儿的男人,喜欢她这种十几岁又模样不差的少女。何况她还有个什么本事没有就只会勾引男人的妈。婊.子生的小婊.子肯定遗传了那种基因。
学校下了最后通牒,缴不上学费就要搬走她的课桌,全校的喇叭都在通报高一四班的陈旖旎,请你父母明天来趟教务处。
她万不得已才打电话给了阮慈。
那天也是阮慈的生日。
陈旖旎听说,她又傍上了哪个有钱的男人,那个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抛家弃子,她正在他的私人海岛度假。
电话里能听到海浪翻涌的声音,飞鸣的海鸥仿佛就在耳边。
阮慈说,要钱没有,让她去找她爸。要么就去死,死了就不用读书了,反正她的出生本来就是个意外。最后悔的事就是生下了她。
然后就挂了电话。
后来陈旖旎才知道,那个有钱的男人是沈京墨的爸爸。
而从那之后,她也再没主动给阮慈打过一个电话,开口求过她一个字。这么多年来,她们见面不吵架,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上楼时,陈旖旎还听沈宅的佣人快意地在背后讥笑着:
“都好几年了她难道不知道吗?老太太都不让董事长管事了,他的钱都是先生说了算的——还敢腆着脸要游艇?”
“那小游艇估计八字都没一撇了,没看先生刚回来脸多黑么?肯定都知道了啊。”
“天啊,我真是服了……一把年纪了少作几天吧,老太太下午起来差点气病了,当初要不是她们母女……”
陈旖旎抱着手臂,疏懒地倚在门边。
阮慈一人躲在房内抽烟,别说下楼了,就是房门都不敢迈出一步。沈京墨一回来,平时恨不得将这个家翻个底儿朝天的阮慈一下就蔫儿了。
果然是,恶人还需恶人磨。
阮慈倒是真有一身看碟下菜的本事,一见到陈旖旎,气焰又一下膨胀起来,扔了烟,破口就骂:
“死丫头,你不知道他回来的?也不跟我说一声?你是故意的么!电话也不接——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陈旖旎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怎么,生日宴泡汤了?”
阮慈又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抖着手,拿来烟点上,恨恨瞪她一眼:“小白眼儿狼。”
就连骂人的声音,也无比小心谨慎,生怕被楼下的人听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