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攸知道, 自己被休是咎由自取。
偏帮大房, 委屈妻女, 让姗姗对他的包容日渐消磨;说要改变自己, 给姗姗希望,却又因那十两银子惹出韩茹勾引孟庭的事, 惹得姗姗绝望。
他始终在想,他做错的这些事,根本问题出在哪里。
如今终于彻底明白。
他是姗姗的相公, 轮不到去管花容的事。即便花容嫁得是他大哥, 那也是大房的事。
是他的烂好心,助长了大哥吸血的势头。从花容嫁给大哥开始,除非是原则上的大事, 否则都不该他出手。
若不是姗姗为着强嫁他的事心虚,也不会忍他这么多年。
他错在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没有尽到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想明白了, 韩攸心态也变了。
他还是继续给邹氏送东西,但却再也没流露出可怜祈求的神色。
他错的离谱,又错的狠, 唯有慢慢再把姗姗的心焐热回来,哪怕要花三年五载。
他没有资格卖可怜。
就这么送东西、递拜帖、送东西、递拜帖, 几个月过去了。
其间,庶人魏愠逼宫失败、魏愠与汾阴伯相继被惩、韩嫣被发现有孕等事情, 一一演来。
而邹府从没收过韩攸送的任何东西。
韩攸还在继续送东西、递拜帖, 锲而不舍。
直到开春时分, 某一次他送了盒螺子黛过去时,桂妈妈说道:“韩老爷,夫人说了,这次就收下您送的东西。但请您日后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了。”
韩攸心里先是一阵狂喜,又是一阵酸楚。
他将螺子黛交给桂妈妈,说道:“麻烦你告诉姗姗,我还会继续来的。还有,我有些话也想请你转告姗姗。”
“韩老爷请说。”
韩攸虚咽一口,认真道:“告诉姗姗,我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我不求姗姗原谅我,但我会争取,争取姗姗回心转意。我不会再做烂好人,旁人的事都与我无关。还有,嫣儿是我女儿,以后不管她遇到什么难事,我都会尽全力给她撑腰,再不会向从前那样了。”
韩攸说罢,从衣服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桂妈妈:“还有些话想说的,我都写在这封信上了。请你转告姗姗,并把信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