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老支书的说法,从今以后啊,他们大岗屯武有青梅,文有狗子。呸!不是狗子,应该叫赵致远。
听听,这名字多文气啊,一听就是个读书人!
最差的,也考上了省城里的技校。
现在的技校也是许多人稀罕的香饽饽,上两年学,包分配工作,等于说出来就是工人了。
工人多让人稀罕啊,那简直就是光宗耀祖的事了。
江红军也高兴,等过完年,知青们都要走了,屯里考上了的几个娃子也要去学校报道的前一天,江红军大手一挥,表示要开宴席,让青梅家的三明来掌勺!
一听是赵三明来掌勺,那家伙,真是规格忒高了。
要不是大岗屯距离其他地方有点远,有那女儿出嫁的人家都能厚着脸皮去把女儿一家子全都接来蹭饭了。
亲手掌勺,给整个屯儿的乡亲们做饭,虽然累,可赵三明很高兴,甚至十分期待。
要不是狗子跟青梅都按着,早在狗子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赵三明就要办个流水席了。
现在由支书牵头办这个庆祝宴外加送别宴,不用说赵三明也要大展拳脚,把自己十八般绝活全都好好亮一亮。
78年的二月份,还没过大年,大岗屯就送走了一批怀着期待跟梦想的知识青年。
五月份,阳臻那边一直在试探争取的平反结果下来了,严教授跟陈教授回首都接收以前被抄没的家产。
不过接收完了,陈教授又一个人垮个带布丁秀五角星的黄布包又溜回来了,说是要守着龙凤山里的赵太后墓。
反正上面的领导啥时候通过了这座古墓的发掘跟保护申请,他就啥时候回去继续教书。
这老头子,没想到过了几年中田生活,还种出小脾气来了,也是弄得他那些旧友老领导哭笑不得。
转念一想,能闹点小脾气是好事,这说明他心里没怨气,身体也足够健朗。
在狗子上大二那年,从学校带回来了一个女同学钟雅兰,还正式改口喊青梅“妈”,喊赵三明“爸”。
对比起赵三明那瞬间感动得眼泪哗哗流的淳朴乡村家庭剧的画风,青梅就完全不在线了。
刚听的时候青梅还吓得不轻,用见鬼的眼神盯着已经开始长胡子的狗子看了半晌,怀疑他是不是被人穿越了。
那眼神儿盯得原本还有点尴尬不自在的狗子都笑出来了,气氛顿时一松。
好在这事儿是背对着狗子的对象,他们三个私底下叫的第一声,要不然怕是要让狗子对象心里犯嘀咕。
当然,就算如此,跟狗子返校的时候,走在无人的山道上,钟雅兰犹豫再三,还是出声询问:“致远,你爸妈的相处方式好像有点特别啊。”
虽然现在都说男女平等,钟雅兰也是接受了教育的优秀女青年,可乍然看见男朋友的父亲在家里穿着围裙忙来忙去,脸上还都是笑容。
而母亲却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旁边,或是烧把火,或是自顾自地调整弓弦修理农具甚至还随手掰正了略歪的房门,钟雅兰还是觉得这画面有点儿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