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包袱早就不知道丢了多少回了。
“要是唐稼……”
阳臻习惯性嘟囔一句,不过刚说到名字就立马停住了,停下笔扭头去看韩江。
果然,韩江也停住了笔,脸上有点愣神。
回过神后,韩江笑着给阳臻坐的那张椅子来了一脚:“得了啊老阳,我又不是啥瓷器人儿,你丫的要念叨就念叨完,甭给我说一半留一半的,不知道我听到这种最难受啊?”
看起来是没啥事了,阳臻再三确定后也是松了口气,放下笔侧身对韩江笑:“说就说,要是唐稼在,咱们也不至于为个音乐课发愁啊。”
其实别的小学也很少安排有音乐课,基本上就是语文数学这两门,可韩江跟阳臻到底是年轻人,怀着一腔热血,就想要好好教孩子们。
大岗屯的孩子们祖祖辈辈就长在这里,对外面的世界格外好奇与向往,两人舍不得让孩子们失望,于是就自己会一点的东西,都争取教给孩子们。
韩江也是叹气:“是啊,当初那小妞在的时候没有好好珍惜她,现在人走了才知道就唱唱歌有多难。”
两个都是破锣嗓子,唱起歌来也就只能糊弄一下小孩儿们,两个人每次看见学生学得认真专注,自己都臊得脸红。
阳臻有些担忧:“老韩,你说就咱们这嗓子,会不会把孩子们的音乐审美给带偏了?”
想到阳臻描述的那个画面,韩江忍不住笑得捂肚皮。
看他笑得没啥阴霾,阳臻松了口气,也没那么小心翼翼了,主动问起唐稼是个啥情况。
就连每天都跟两人相处的阳臻也没想到,当初刚来屯子里时总是顶嘴吵架的两人有朝一日会走到一起去。
到现在阳臻都还能想起韩江嘴贱,惹得唐稼舍弃高冷知青架子,愣是追着韩江撵了半个屯子的画面。
想到此处,阳臻也只能心中暗暗摇头,感慨一声:男女之情实属世间最无理取闹之事。
韩江脸上的笑淡了,不过也确实没太伤心,只是心头沉闷闷的,摇头说:“她家里现在需要她,我就是回去看了看她,当时她已经进了纺织厂当学徒了。”
唐稼母亲退下来,唐稼顶进去,工资肯定是有很大区别的。
像她母亲那样的老工人,工资能有二十多块钱。
而唐稼进去是作为学徒,一个月只有十一二块钱。
后期也需要熬资历,大概也要两三年才能把工资涨到二十块左右。
别看工人是多光荣的工作,可同时工人一家老小的衣食住行,就都要落到那点死工资上,其实能过上好日子的工人还是不多的,毕竟绝大部分工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