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明扁着的嘴一僵,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干巴巴地努力扯出个僵笑,“哈哈,嘿嘿,应、应该是有啥事儿,我马上就出去问问!”
说完,赵三明立马就站起来往外跑,就怕自己慢一步,吴军就真个走进来了。
赵三明怀疑吴军真走进来并且不知道哪里惹到青梅,到时候他跟吴军都要挨打。
青梅也没管他,问狗子吃饱了没有。
狗子喝完最后一口汤,打了个饱嗝,摸着肚子满足地拍了拍:“梅姨,鸡汤真好喝!”
青梅点头表示赞同:“下次再逮鸡,让赵三明做黄泥闷鸡。”
这个菜也是赵三明说过的,比青梅自己在山上偷偷打牙祭那回说得更复杂更美味,青梅早就盘算着要尝尝了。
院子里,赵三明跟吴军说话,好说歹说想要把吴军给劝走,可吴军愣是像听不懂,端着一碗红烧兔肉笑呵呵地硬是拽着赵三明进了屋。
当脚踏进门槛,头从门帘下钻出来的时候,赵三明有种“人生要完”的绝望。
特别是抱着侥幸心理抬眸看向青梅的时候,正好对上青梅平静无波却暗藏杀气的熟悉眼神时,赵三明觉得泥巴地里的冷气儿嗖一下就从脚板心蹿到了头顶。
跟浑身僵硬站在原地贴墙不动的赵三明相比,吴军就自在多了,进屋后视线在屋里一扫,下一瞬就自来熟地对着青梅灿烂一笑:“弟妹,我是吴军,三明的好哥们儿,第一次来这里,有些仓促。我这人性子粗,也没想着带个啥礼,就跟段大爷买了半只腊兔,这不,趁着晚饭的时间点给你们送过来了。”
看了看桌子上的碗筷,吴军好似后知后觉地发现了问题,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看来你们已经吃完饭了?不过没事,这天气放一放也不会坏,弟妹,你们就留着明天再吃吧。”
说完,吴军就大大咧咧往青梅走了几步,把手里的碗给递过去,看样子是要青梅伸手接碗。
这动作看起来很正常,现在虽说男女之间不够开放,却也不会像几十年前那般严苛,顺手互相递个东西,便是摸到个手也没人会放在心上。
然而青梅却没伸手,只是垂下眼皮子看了看那碗蒸腊兔,朝恨不得钻地缝的赵三明抬了抬下巴,态度冷淡地说:“你给他吧,狗子,跟我进里屋,我给你做了个袜子。”
狗子身上有棉衣棉裤,有围脖有帽子,却没有手套跟袜子,连裤衩都没有。这些都要青梅找自己的旧衣裳慢慢改。
青梅虽说会做针线活,却并不爱做,她宁愿大冬天冒着暴风雪上山打猎,也不愿意窝在家里埋头做针线活。
倒是袜子比较简单,青梅今天抽空就给狗子摸了一双出来,用的是赵三明的袜子,收了下袜子口,就能给狗子当长筒袜穿。
也亏得赵三明没有脚臭,要不然里屋早就要成他禁止踏足的空间了。
狗子乖巧地“噢”了一声,小跑两步,跟着青梅掀开里屋门帘,消失在吴军跟赵三明的视线中。看着尚且晃动的门帘,吴军微微皱眉眯眼,眼神变幻莫测。
这边厢,赵三明被青梅的吩咐惊醒,兔子似的一蹦,急忙忙将吴军手里的碗给接了。
眼看着青梅没动手,还进了里屋,赵三明压力骤减,勉强恢复过来,又忍不住抬手抹了把冷汗,扭头对着吴军笑:“军子,你咋这么晚还过来,外面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