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是亲生的,所以她可怜,”她恶狠狠盯着商尚,说到这里几乎崩溃,“你是亲生的,我不是亲生的,所以你他么去管你妈吧!”
她说到这里崩溃的哭起来,引来走廊里行人的注目。
商尚望着她:“……”
他一直认为商仪生命力非常顽强,像田野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恶性杂草。
两人从小打到大,她挨了打从来不屈服也不服气,十来岁年纪,有时候商尚就是为了治服她,只要她表现一丝害怕,说一句求饶的话,他就可以放过她。
可惜商仪这人吃软不吃硬,越是硬来,她就越刚强,越问她“你怕不怕我”,她越摇头表示不屑。
上一次这么哇哇大哭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他甚至忘了哪一年。
不过,不论这男人是好男人还是混账男人,只要良心没有泯灭,大部分看见女人哭,都会变得手足无措,一个头两个大。
起码商尚打心底没想把商仪搞成这副狼狈模样,只是因为顾秋兰晕倒,他太过担心,心里那股邪火翻滚沸腾,不找罪魁祸首发出来憋的太难受。
恰好她这个时候撞枪口上,她不挨骂谁挨骂……
不过随着商仪眼泪不断滚落,他皱皱脸,冷静许多,表情不再像刚才那么难看。
摸了摸鼻子,掏出香烟,嘴巴叼着,顺着走廊离开。
商仪像被人抽去骨头,虽然魂魄还支撑着身体,却已经跟一摊烂泥没多少差别……
病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商从业站在门框下,扫过来一眼,犹豫半晌才提脚走过来。
不知病房墙壁隔音如何,刚才两人的争吵是否被听到,但从商从业看她的眼神,商仪觉得应该是听到了。
好在顾秋兰睡了,她下意识安慰自己。
商从业鬓角的白发这两年越发藏不住,最近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白了就白了,不像前几年那么介意,理发的时候刻意染成黑色。
步履蹒跚走过来,坐到商仪左边空着的长椅上。
拢着手,肩膀自然下垂。
两人沉默无言,谁也没主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