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问酒醒了一半,吓得惊站而起,“什么?”
“晋城机场,你知道怎么走的吧!”葛云荷说完就挂断,任由路问一心波浪翻涌。
葛云荷喘了口气,拍着胸口,跟路长平说:“我真是哪天就被你儿子气死了!他明明喜欢艾嫒,为什么就是不肯去说明了!早点在一起不好吗?我还能早点抱孙子呢!”
她哼了一声,坐在沙发上联系着艾嫒。
艾嫒说想回去看看,相亲的事以后再说,摆明了只是回去散散心,可她偏不告诉路问,只告诉他艾嫒要走了,要回去了,字里行间皆是艾嫒再也不回来的意思。——她就是要叫他误会,不把他逼到死路,他还真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肯敞开心扉。
跟向茜的一切,是真是假,她难道不知?
去路问的公寓里给他送过吃喝,一点女人生活过的痕迹都没有,她差点被气笑了,差点还真信了,傻傻地在那里等着抱孙子!
路长平抖抖报纸,也长长地叹了口气。
谁知道路问怎么想的,那个脑子就好像横着一根死脑筋似的。
路长平又问,“艾嫒成了儿媳妇的话,你心里舒坦不?”
这在外人眼里难免有闲话,会说他们养了这么多年艾嫒就是为了养个童养媳,别有用心,又或是说他们不要了脸面,女儿都要变成媳妇来。
葛云荷睨他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女儿变成儿媳妇,我还不用去操心婆媳关系了,怎么会不舒坦?我告诉你,换了别人,这婆媳关系可不一定好处,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大方方什么都不计较的人,我心思敏感的很,你是知道的。艾嫒是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她懂我,也习惯了我,我也知她懂她,就这样成了婆媳,再好不过。”
路长平欣慰一点头,抚掌笑道,“这样最好。现在就看你儿子的本事,能不能追到人,否则呀,艾嫒就是一辈子的女儿了。”
葛云荷嫌弃地撇开眼。
他要是可以,也不至于一个屋檐下二十几年,到头来关系也没确定,人也留不住。唉,太笨了。
路问急匆匆拿了车钥匙要走,酒吧负责人一看,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拼死拼活拦住他,自己送他去机场。开什么玩笑,喝酒喝成这样还想开车?!
飙车一样的,一到机场,路问下意识就要打开车门冲出去,手触及车门把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他以什么身份去找她?以什么身份去拦她?
他不知她是何心意,若贸贸然挑明,会不会再也不理他?
会不会说他看上去是个正人君子,是个爱护妹妹的好哥哥,实际上却是个惦记着妹妹的违背纲常伦理之人。
负责人与他相交五六年,多少知道些什么,这个人心里藏着个人,此番不管不顾地来机场,应该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了。
此时此刻又做犹豫,真是——
“兄弟,我真心劝你一句,想去就去,有些人晚了可真就没了。”那人一叹,“你说说你,要颜有颜,要钱有钱,你这样的在相亲市场上不知道有多吃香,放在女人堆里那就是一块肉被恶虎疯抢的情形,可谁能想到你堂堂路大少爷竟然连喜欢都不敢说出口?你尽管说出来试试,指不定、人家也喜欢你,那可不就皆大欢喜了?”
路问心中微定,一直以来,其实他隐隐能察觉到些什么。只不过是他胆小,是他胆怯,不敢捅破窗户纸,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