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弄醒。”松井看了看手表,他打了个呵欠,有些困乏,吩咐道,“再拿点酒和吃的进来。”
不一会儿,在食物的香气中,白茜羽悠悠转醒。
她咳嗽了一阵,想吐又吐不出,浸了水的单薄衣物在寒冷的天气下几乎冻住了,还被折腾了一天没吃东西没睡觉,完全可以入选她人生中最差的时刻之一。
不过好在天快亮了。
“白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吗?我没有太多时间了。”松井次郎随手拿起了一把匕首,在指尖转了转,“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放了我,我说,我什么都说……”白茜羽虚弱地开口,她咳嗽了两声,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凄惨了,“你让其他人都出去……”
松井次郎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没说,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离开了这间房间,随即倒了杯酒,自斟自饮道,“白小姐,你是聪明人,这种时候了,我希望你不要再耍一些小花招。”
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到极限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是将白茜羽当成军事调查处的特工来严加防备的,而随着她种种的表现,则让松井渐渐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与以前他玩过的那些人没有区别,是他太小题大做了。
尽管她的言辞让他仍有所忌惮,但那不过是一些巧言令色的挣扎罢了,他相信最后差之毫厘就会刺中她心脏的这一刀会让她彻底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死亡的恐惧会瓦解她所有的意志。
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而已。
白茜羽声音很轻地说,“松井先生,你知道吗……我会给人算命。”
“继续。”松井次郎俯身看着她,手撑在她的椅子旁,不置可否,他对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毫无兴趣,但都到了这样的时刻,这个女人已经是他案板上的鱼肉了,他不介意多给将死之人一点时间。
“我会看相。”白茜羽说,“你印堂发黑,面露凶兆,不日就会有血光之灾。”
说着,她微微抬起眼,苍白的脸上,眼神明亮如刀锋。
……
邓脱路某处高楼,顶楼。
天际微微有了光。
手指划过胸前的铭牌,男人微微眯起眼,抱着沉重的大枪,叼着烟,看着即将日出的东方天空。
受过军统以及特高课两边严格培训的谢队长,绝对不会认为一把武器可以决定战场的胜负。松井次郎是一头狡猾的狼,尽管谢南湘知道他的船票在今天便会出发,但没有人知道他出行的时间以及路线,守在这里伏狙的意义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