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等她喘口气,她的头再次被按了下去。
她知道水刑最痛苦的是什么,受刑的人在过了约一分钟后,会开始用力地挣扎,体内的血氧降低消耗地很快,人会不由自主地张开大口用力地呼吸和吞咽,导致大量的水被吸进胃中、肺叶及气管中。那些在肺叶及气管中的水会造成极大的刺激,此时此刻,受刑的人会突然间双手乱划,双脚乱登,饱尝难以忍受的痛苦。
而大约过两三分钟后,人就会失去意识,但中枢神经却依然会如实反应人体的痛苦,人会失禁,痉挛、眼睛鼻子都会流出血来。
她渐渐憋不住气了。
不知道第几次被抓着头发拉上来时,白茜羽觉得自己是条在烈日曝晒下的鱼,正在垂死挣扎的边缘,所以她像是拉风箱似的大口呼吸,直到又被按进了水里。
“哗啦——”一声,又一次,她被拉了上来,大口地咳嗽。
“白小姐,好好想想你要说什么。”松井次郎微笑地说,“不过,夜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
雪还在下的时候,傅少泽来到白茜羽的家门口。
他喝了酒,脑子不太清醒,只是依循着本能将车子开到这里,依循着本能裹紧衣服上楼,然后敲门,砰砰砰,砰砰砰,敲不开。
敲不开怎么办?这个问题在傅大少爷的逻辑里很简单。
踹开啊。
“砰”地一声,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地傅少泽跌跌撞撞地摔进了房间里,好在这一摔也把他摔清醒了一些。
他晃了晃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但看看这间月光中熟悉的公寓,终于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是来确认白茜羽有没有回到这个房子的,没错。
虽然把门踹开的确认法子有些多余,但门……坏都坏了,还能怎么样呢?傅少爷破罐子破摔,倒也不急着离开。
他索性爬起身,吸着凉气揉着摔疼的手腕,四下打量——这个安静而温馨的空间里,依然充斥着淡淡的、如青橘般清新好闻的味道,月光透过窗棂,被分成小小的格子,四下黑暗,他能听见雪落在房顶上,窗台上的声音。
上次来时,那些东一件、西一件的衣服已经少了许多,大概是有不少搬去了新的家,因此显得有些整洁,窗台上被照料得很好的植物投下影子,一切都柔软而芬芳。
他忽然想起上次来这里吃饭时留意到的那张五斗柜上的相片,目光一转,便看见了。
黑暗中,看不太清楚,所以他拿了起来,凑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