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淑妃眼帘无力地慢慢下落。
楚华茵低下声,再度开了口,轻弱的话音里带着急促的气音,“母妃,再见了……”
良久,楚华茵才将人松开,周淑妃还留着一丝气儿,她便拿起短笛,打开外罩的布套,倒出一只周身呈暗紫色的蜘蛛来,由着它爬到了周淑妃身上,在耳边狠狠地蛰了一口。
黑色的毒丝顺着脸颊蔓延,周淑妃身子抖了抖,楚华茵适时地将小桌几拉倒在第三,尖叫出声,“快来人快来人,快叫太医!母妃,母妃!”
守门的侍卫冲进来,就见一只硕大的毒蜘蛛在小榻上游走,周淑妃倒在一旁,楚侧妃握着披帛惊惶无措地胡乱驱赶。
…………
周淑妃中毒而死没有引起特别大的响动,大抵是看在瑞王的面子上,皇帝替周淑妃保留了最后一丝颜面,夺了份位,不葬入妃陵,却也没有将她涉及八人大案之事公之于众。
相国寺的鉴安大师听闻消息,在会海塔内坐了一夜,望着小徒弟青玉和尚的骨灰盒,满腹心事终是化作一声“阿弥陀佛。”
宁莞听过此事便放在了脑后,将煮好的药汤交给芸枝,叫她盯着宁沛喝,提着药箱往长公主府去给魏黎成复诊。
因为顺路去取新的银针,绕了一条道,转过来时正好碰见南罗来使抵京。
来迎人的是十四岁的五皇子李景泰,年纪虽小,骑着高头大马和一脸络腮胡的南罗使者走在前方,气势倒也足。
两人后方是身穿藏蓝色长服的南罗侍卫,外围的大晋官兵维持着街道秩序。
宁莞避开在路边,叫队伍行过,当一辆约有四尺宽的,上缀着宝顶的大马车从旁缓缓驶过时,怀里的七叶瞬间激动了起来,呼呼呼地叫个不停。
宁莞摸了摸它的脑袋以作安抚,转眸瞧了瞧,暗想这马车里坐的应该就是王大人口中的南罗第一蛊师了,能叫七叶高兴成这样,估计带了不少蛊物随行呢。
不过七叶太过兴奋,未免闹出什么事儿来,宁莞在街边只稍作停留就抱着它迅速拐了个弯儿从另一条路远离开。
马车中罩着一身黑斗篷的人本一直闭目养神,耳朵微动了动,突然睁开眼来,白细的手指挑起帘子一角往外瞥了瞥。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瘦高个小子名叫白冶,他正悠闲地喝着水,见她突然的动作,连忙放下杯子悄声问道。
白笳月习惯性地拉了拉头上兜帽,盖住自己的大半张脸,沉声说道:“好像听见了七叶貂的声音。”
瘦高个小子顿了片刻,也忙掀开帘子,偷偷四下张望,回头惊疑不定道:“不会这么倒霉吧?”
白笳月紧紧皱眉,下撇的嘴角也捎带着几分闷色,语重心长道:“小心一点儿总不会有错的,咱们仅存的家当可不能全进了七叶貂的嘴,小冶,你一定要看牢实了。”
白冶重重点头,保证道:“姐,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