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回荡着醉汉的呐喊声,却没有回应。
醉汉依旧大声喊着:“喂!”
“我要重新当回老师!”
林间还是没有反应,这下醉汉有些怒了,他开始脱衣服,一边脱着一边喊着:
“我知道你看着在!”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脱!”
“脱个精光!”
半晌后,丛林间传来一阵冷漠却又带着些许娇羞的声音。
“好!”
醉汉这才心满意足的收拾起衣服,却发现脚边多了一个黑白相间的木牌,小心拾起来后,他才跛着腿往河边走。
脱下身上的所有衣物,醉汉缓缓步入河边,露出精干的身躯,谁也想不到在澜渊阁前那个烂醉如泥的醉汉,竟有着虎体狼腰之躯,尤其是挺起胸膛的模样,一副器宇轩昂。
醉汉将整个身子钻入水中,数息后,才从水面浮出。
杂乱的头发贴在醉汉的脸颊,醉汉将头发拨开,凝视着水中的那个自己,迟迟不语。
半晌后,醉汉从水中出来,找了处地方,静静坐着,小心擦拭着身上的泥垢。
穿上还夹杂着些许异味的衣衫,醉汉拿起小刀,开始整理着自己的杂发。
一刀,一刀,又一刀。
一撮,一撮,还一撮。
刀起,前尘,刀落,过往。
醉汉的眼中带着些许迷离,他这一生斩过无数人的发丝,这一次,他斩断的却是自己的。
醉汉笑了,水中那个光头也跟着笑了,没有苦涩,没有疑惑,只有南山的倒影,只有浅游的鱼虾。
“从今以后,何沫不再是何沫,大光头,你好!”
站在高耸入云大树上的白衣女子远远的凝望着河畔的醉汉,她终于看到那个神采奕奕的何沫了,七年了,他还是如黑暗中的荧光那般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