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狂热的魔法爱好者,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先知掌握着最顶尖的暗夜精灵法师都无法企及的魔法知识,个中差别,已经难以用已知的词汇进行量化。
伊利丹知道,此等人物往往都有着倨傲的心态。就好比苏拉玛城的魔导师,从不会关注底层平民水深火热的生活,这是很自然的,毕竟这些大人物只会着眼于自己所追求的事物。
来之前,他就很担心这次地位根本不对等的谈话,会因为自己不懂得贵族礼节、没钱买来得体的衣服装扮自己,或是其他什么原因而朝着不乐观的方向发展。
人们总说,越想坏事,坏事就越有可能发生。果不其然,自己没吃早餐,肚子本就饿的咕咕叫,先知却邀请自己共进早餐!
他知道,自己一定出了丑。自己肚子叫唤的那一声,隔壁屋子都听得见。
可当谈及自己的父母时,先知居然因为提及了自己的伤心处,而极具涵养地向自己道歉……
伊利丹怎么可能不感到受宠若惊?怎么可能不手足无措?
……
“伊利丹,你为什么总这么紧张?”安格玛往嘴里送了一块煎鱼,笑着说道:“你这样搞得我好像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怪物。我们只是聊聊家常,顺便谈谈你对魔法的感悟,不是吗?轻松点,我又不会真吃了你。”
安格玛心知肚明,如果自己没有提前拉开上古之战的序幕,伊利丹直到两年后上古之战打响时,才会得偿所愿,在战争中迅速崛起。此时坐在自己对面,只是一个处于人生低谷的年轻人。
可能是安格玛的语言冲淡了紧张的氛围,伊利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也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多少有些太夸张了。
“其实我们有着相同的命运。”安格玛撇了下嘴道,示意侍女给自己倒酒,喝酒之际,向伊利丹投去了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伊利丹眨了眨眼,没想明白他要说什么。
安格玛讲述道:
“我来自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因为临近交战地带,村子时常受到敌对种族的掳掠。有一天,敌人趁着守备队被调往别处,对村子发起了突袭。当守备队归来时,在成堆的尸体里,在我父母僵硬的怀抱里,找到了被裹在染血襁褓里的唯一幸存者——我。”
安格玛说的是穿越降生到这个世界以后,自己那便宜父母的事情。
安格玛笑了笑,“可悲的是,那时候我还很小,甚至记不清他们的样子。后来我被养父收养,他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法师,还收养了很多战争遗孤。我日复一日的学习,用魔法和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让自己能在席卷世界的浩劫中立足,竭尽所能地保护我周遭的人和事……我对抗过腐朽的特权阶层,在权力更迭的漩涡中连自身都难以保全,我经历过惨痛的失败,更经历过此时你正在面临的低谷,但好在我走了出来。”
安格玛的话里没有半点虚假的成分。达拉然的毁灭,直接让他意识到,穿越者在这个可怕存在比比皆是的世界里,纵使有着近乎全知的视角,也是那样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