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晚上七点,很快天就要黑了,他究竟去哪儿了?
“其实……”正在这时,坐在墙角的廖观却低声开口了,“我有几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他露出了欲言又止止言又与欲的表情,季萧等人刚看向他,就听见林槐冷酷的声音:“那你就别说了。”
“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他补充道,“一个是话说到半截的人,一个是占卜家……说起来后一个应该是前一个的真子集来着。”
他很快地接上了一句对自己的吐槽,并展现了他丰厚的数学功底。这边廖观却依旧开口了:“难道大家不觉得我们这几天的调查方向都有些跑偏么?”
“8月1日,我们来到武陵村,寄宿在孙寡妇家。”他扳着手指道,“8月2日早上,楚天舒被人偷窥,我们到村长家,熟悉当地环境和吃饭,这勉强还算在可控的程序范围内。但自从8月3日早上,楚天舒说他们在半夜里遇见了人鱼开始,我们就一直在鱼的问题上打转。我们偷账本、采访村民、熟悉环境,归根究底,都是在询问他们鱼的问题,询问他们鱼到底是什么?”
“难道我们不该搞清楚鱼是什么么?”崔晚霁争辩道,“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这里又有人鱼的传说,晚上村民们也因为惧怕人鱼的袭击而不肯出门……很明显谜题就在鱼那里。”
“但我们忽略了一点。”宋耀先轻轻道,“我们的任务不是探查鱼是什么,而是活过十五天,确保八月十五日的祭典顺利举行。可如今,已经是8月5号了,三分之一的时间过去了,我们对于祭典还是一无所知。”
“可……”
“现在我怀疑,人鱼的问题只是一个□□。”廖观说,“而且说到底,也只有楚天舒和林槐两个人声称自己见过人鱼……”
“你什么意思?”
“其实8月3号那天我就有些奇怪了。我们这么多人里,只有他们两个坚持声称自己见过人鱼,并发生过战斗。且不说他们两人的战斗力的问题,光说早上起床后,我们没有一个人,看见过人鱼的血迹。 ”廖观说,“当然,我并不是质疑他们是在撒谎的意思,我只是想说,这会不会是游戏给我们的一种提示?就像童话故事里说的那样,人鱼在梦想破灭后,会在阳光的照射下成为泡沫……泡沫是幻影,也就是说虚无,不存在。”
这样说着,他激动地拍起了桌子。林槐看着他,寻思着要是此人前天崴的脚再重那么一点,现在这个场面就可以说成……
‘想起当年自己的发言,廖观激动地拍起了轮椅……’他的脑内难以克制地浮现出了这个画面。
“以前我曾经参加过一次游戏。”宋耀先若有所思道,“游戏里,我们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前面有一只绞肉机和一大块肉,提示音叫想办法离开这个笼子,在笼子被打开前,绞肉机会一直工作,直到目标达成。我们首先要切下一斤肉到绞肉机里,之后每次切下的肉量不得低于前两次之和……”
“哦,斐波拉契数列……”林槐摸着下巴想着。
“……后来,事情开始失控。”宋耀先抱着自己说着,他眼里充满恐惧,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笼子里,“肉已经用完了,但游戏还在继续……几个人,把一个人的腿,塞进了绞肉机里……”
“D区……”崔晚霁捂住了嘴,一副恶心欲吐的模样。
“后来呢?”季萧急迫地问他。
“后来,一个失去了……的人惨叫着向布满尖刺的笼子逃过去……”他说,“她撞了过去,但她没有死,因为笼子……是不存在的。一开始,通过停止绞肉机来打开笼子就是一个障眼法。真正的生路,是离开笼子。”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呢?”一直沉默的严楚楚开口了。
“我想说的是,或许这场游戏里,所谓人鱼也是一种障眼法。我们认为祭典是为了克制人鱼,从一开始,游戏就竭力营造一种人鱼非常恐怖的氛围。但事实上,我们只需要关注点在游戏提出的祭典就行了。只要确保武陵村的祭典完成,我们就能赢得游戏。别的,包括人鱼的起源,传说的真相,都是细枝末节。”
廖观一番话后,众人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