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开视线,扫了兴奋到几欲爆炸的小崽子一眼,眸底的警告之意干脆利落地将他那种想要搞事的欲-望打了回去。
鹤鸣在她面前不敢放肆,他已经看出娘亲的意思重在不叫侠刀与魔帝打起来,可不敢坏她的事,即使八卦之心再如何的汹涌澎湃,也不敢触她的眉头,缩了缩脖子,往后站,装作去观察入定中的魔帝,两只耳朵竖得高高的,眼睛里精光四射,就怕错过了什么重点。
天呐天呐天呐天呐……
还有这样的事?!
千叶差点被这破孩子扰了情绪,停顿好一会儿,才重又看向任非凡。
任非凡被她这一句话强行拉回神智,感觉火焰烧光了他的空躯,又开始焚烧他的意志。
千叶凝望着他,慢慢道:“拜君所赐,妾死了一回,又活了过来。”
似乎觉得这句话挺有意思的,她还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蛇沼、鹰崖,还真为妾留了一处风水宝地。谷中什么都没有,也无出去的路,妾苟延残喘多年,才等到一个江盟主。然后,妾想要的,就都有了。君不怀疑,那两只大雕为何无所踪迹么?因为妾在临走前,特地设计将它们一同杀死了。”
即使在说出“杀死”这个词的时候,她的语气依然无比轻松自然。
那声音明明如清泉轻语般动人,却有着山宇般的重量。
“十九年后,君重出江湖,妾才知晓,君失约这么多年,原来是为魔帝所困。”
“君予了妾归期,又为他人弃妾身而去以致受困,留妾在谷中磋磨此般岁月——妾不恨魔帝,自然也不恨君,只是如今君要在妾之谷中动杀,妾便要多嘴问一句,当年,君、可、曾、悔?”
君可曾悔?
君可曾悔!
君可曾悔??!!!
任非凡的眼睛已经干涸无泪,所以流出的是血。
可他的身体里连血都已少得可怜,于是仅仅一道印下了血痕便无血可流。
他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破裂,平地狂风大作,崖上厚厚的雾气为乌云所压,竟沉沉似要坠落,任非凡像是受不住这等重压,要痛苦地弯下腰去,仿佛烤熟的虾子一样,连脊柱都似被折断一般,过了许久都难以直起身来。
既然知道侠刀与魔帝的恩怨,那么千叶自然要查,当年在丹平,究竟发生了什么。
侠刀本就销声匿迹,多年前的行迹确实不好查,但魔帝肆意妄为,唯恐天下不知自己行踪——然后就知晓,魔帝并未来过丹平,他此前甚至从未踏足过东武林,这证明了一件事,当时侠刀还不是在东武林落于魔帝股掌。
他离得绝谷,是为了给怀孕的妻子置办一些物质,为何要千里迢迢再度赶赴他地?
应该是意外得知某种义不容辞的情形,自以为很快就会回返,只是没想到会为魔帝所困……
当年的西武林有什么大事?
炔文吕氏全门被魔帝所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