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若被证实了心里的忧虑,越想越觉得悬,既怕医圣不原谅,又怕他不肯医治,情不自禁地握紧了白翊的手,小声道:“翊姐姐,桑先生不太好应付……你也要收敛下自己的脾气……”
这是指她脾气不好?
白翊本来要怒,但自己走路已经耗费了太多力气,她着实连怒火都没办法再提起来。
秋若似是知道她的心思,抿抿嘴唇哀求道:“翊姐姐,让我背你走一段吧……待人前,你再自己……”
还未说完,已被打断。
“我来!”周承冷声道。
他看白翊的眼神阴沉沉的,就差直接将其打晕带走了。
从来不跟自己计较的人发了火,更叫人觉得可怕,白翊眼看小师叔是真怒了,也不敢跟他杠着,乖乖上了他的背——没有白翊拖累,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到了镇宝阁。
众人前脚踏进门,后脚就听到一个轻软优柔的笑音。
唐千叶在那笑:“……所以,先生也想要将妾身拆解开,看看妾身是怎样的怪物吗?”
怪物?
说出这句话的人美得如同浓墨重彩的画中影,纤弱的身躯轻飘飘的就像裹在黑纱中的一片瘦云,眉眼盈盈带笑,如同舒展开脸盘的花硕,鲜活又诱惑。
心惊她所说的话语倒是其次,谢星纬断然出声打断了这一局面却是太多人预料不到的事。
秋若几乎是瞬间扭过头看向了自己的未婚夫。
重点不是他出声,而是他手中剑出鞘,泛着寒光的剑刃指向前方,明摆着的敌意。
秋若顿时有种无法言喻的难堪……她摸不准谢星纬这样的反应到底是针对什么的,若说为唐千叶,他对其从来不假颜色,而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其并未有丝毫男女之情,可为何此时此刻瞧着像是要为唐千叶出头?
若说不为唐千叶,他又绝不该将剑尖指向桑先生,毕竟白翊的命还攒在医圣手上,此行明明是来赔罪的,这不是更得罪了对方……
一时心乱如麻。
彼方,桑先生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探入眼帘的那只手,他眼中的好奇与探究浓烈得近乎凝聚成实质——岂止是想将人拆解开,全身都弥漫着恨不得扒开皮剐去肉撅出骨来将她的构造看个仔细的那种狂热。
这叫他纵是白衣胜雪,皎然若月,依然笼罩着一股叫人生怖的危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