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天空上满是漆黑的裂纹,像是调皮的孩子拿着黑色的画笔,在这张名为天幕的画纸上胡乱地涂鸦。
人们担忧地望着天空,直到天色渐晚,那裂纹与黑下来的天空融为一体。
——无事发生。
凌川凉也睡醒了,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因为监狱里没有钟表。就在这时牢房的灯光被熄灭了,他知道监狱每天都会统一时间熄灯,所以推测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
到底会发生什么呢?凌川凉也又开始琢磨白兰的话,他以为自己有什么没有解读出来。
这时他似乎听见沉闷的轰鸣,像是呼啸的火车碾过铁轨。
凌川凉也仔细地辨认着,发现的确是有着什么声音。没想到在这层层包裹的监狱中,竟然能隐约听到这轰隆隆的声音,可见这声音有多大,连多层坚实的墙壁都无法阻挡。
凌川凉也脚下的地面开始颤动,要知道这座监狱是建在海上的,能发生如此的颤动……难道发生了海啸?
塔尔塔洛斯外,无数的人惊恐地大叫着,声音几乎要刺破苍穹。
大地发生了震动,这震动延续到了整个世界;海浪高高地掀起,冲塌了沿岸的建筑;房屋塌陷,人们连逃生都来不及便被压在石板下,绝望地等待着救援。
咚咚两声巨响。
整个世界都随着这声音晃动,像是在风中摇曳的树叶。
接着,世界又发生了惊人的异变。
倒塌的房屋像录影带倒放般重新凝聚成完好的建筑,被坍塌的石板压着的人身上一轻,惊讶地发现自己家已经恢复了原状。
被海浪冲毁的建筑、方才地震中受损的地方,统统回归到完好无损的状态。
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说是不知名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奇怪了。地面像是拼接而成的,左边是铺得仔细的板油马路,右边却是碎石遍布的沙滩地。
粉色头发的少年就站在沙与路的分割线上,他头部的右边戴着个像棒棒糖似的头饰,鼻梁上架着副绿色镜片的眼镜。
见世界被成功复原后,他将手里的球形发饰插在了头部的左边,与他头上的另一个头饰对称。
[呀嘞呀嘞,被吵醒后看到的这仿佛世界末日的景象是怎么回事,明明我没有漏超能吧。]
塔尔塔洛斯中。
凌川凉也突然感觉到股撕裂般的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破体而出。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玉石质感的粗壮树干突破了塔尔塔洛斯坚固无比的屋顶,以强硬的态度从中生长出来。
塔尔塔洛斯像是块不堪一击的石板,被这棵树顶得四分五裂。
这棵巨树伸展着树枝向旁边蔓延着,占据了人们不宽的视野,乍一看上去仿佛盘踞了半个海面。枝桠生出稚嫩的幼芽,幼芽飞速生长,变成了水滴形的叶片,在夜色中隐约泛着幽蓝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