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么一死,他们都得辞官丁忧……
朝堂之上本就瞬息万变,钱正新一死,他们钱家恐怕就再难有机会在朝堂之中有一席之地了。
原先那些官员,都是依附在父亲身边的,可现在父亲没了,如果对方就是翻脸不认人,他们也不能把对方如何。
宣和帝看钱家是看得紧的,否则也不会随随便便给他这些舅舅安排一些不是特别紧要的官职了。
而父亲,自然也不能忤逆宣和帝。知道他是忌惮钱家,便也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倒好,父亲一倒,钱家就算完了。
且等日后吧,丁忧回来之后,看看还有多少人愿意帮衬钱家一点儿。
钱校尉将人领到后堂休息,果真就开始向哥哥和外甥诉说起父亲生前的惨状。
直把宣和帝听得是通体舒畅,甚至还需得强压下微微上扬的嘴角。
太皇贵君眼眶红通通的,在一旁不住地抹泪。
两人在钱府呆了一个多时辰,也就准备摆驾回宫了。
钱校尉心里有些小心思,一直想在宣和帝面前提一提。
他虽是宣和帝的舅舅,但实际上面见宣和帝的机会几乎是没有的。
他不敢说什么不丁忧之类的话,只想让宣和帝给句准话,好让他们丁忧回来之后还有个出路。但他毕竟不是父亲,与宣和帝也没什么交情,更遑论什么知道宣和帝的脾气了。
钱校尉怕自己这会儿开口求恩典,反而会落了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最后,直到宣和帝他们要出府了,钱校尉心里的那些话仍是一句都说不出口。
他是既不敢问宣和帝要恩典,也不敢开口留人用晚饭。
毕竟宣和帝和太皇贵君都不是一般人,万一在宫外呆的时间太长,两人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交代了,倒不如将这两尊大佛给送走了。
“说起来……”宣和帝步履轻盈地朝着门外走,但还没踏出门槛,便回过头来对着跟在自己身后的钱校尉说:“这个宅子是不是该还了?”
钱校尉本来见宣和帝今日看着还好,心情也不错,所以才起了想要问宣和帝要恩典的心思。可没曾想,宣和帝这都还没踏出钱丞相府的大门,竟是开口要把这个丞相府收回去了?!
“皇上这是何意?!”
不说是钱校尉了,就连太皇贵君都被宣和帝都话吓了一跳。钱丞相才刚死,尸骨未寒,宣和帝就要这么打钱家的脸吗?
宣和帝原本还盯着钱校尉,这会儿见太皇贵君似有要为钱家出头的意思,便将视线落到了太皇贵君身上。“本来钱相致仕的时候,这个府邸就应该交还给朝廷了。按理说,官员致仕之后,不需要等朕提,就得自己主动搬出去。钱相不提,朕也念在钱丞相是两朝元老的份上,不问。现在既然钱相已经故去,那么这个‘丞相府’自然是要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