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说：“大约是甜的？亭长说是红心的。”
他母亲说：“高粱杆子甜，秋天时分，咱家有的是。”
那小孩儿拧了一下眉头，“高粱杆不是正经甜。”
“就你晓得什么甜味正经？”
“大爷家去年买的甘蔗我吃着了。”
“到秋就知道了。”
春夏之时咸阳城更加热闹了，这也多亏了陆娇娇的书店，还有现在流传得到处都是的纸张。纸坊用秸秆草木造纸，各种各样的，软硬不一，最柔软粗糙的可以做草纸用，最结实厚重的可以用来做箱子用，还有一些柔韧剔透的，可以拿来糊窗子，纸比颇黎便宜很多很多呢。但不管什么样的纸，都得到了人们的热烈欢迎，哪怕是最糟烂便宜的纸，都有人在它明显能看到草杆痕迹的纸面上写字，墨汁不像钢笔水，它不会染成一团。
这些纸张传递着各种各样的消息，有千里之外的亲朋带来的问候，也有夫妻之间思念之情，还有一些军报。
这一年印刷坊就没停过一天，甚至在学生寒暑假的时候还雇了五百个学生工来排版。印刷坊第一要印的有秦国近些年一些官府下发的文书公告，这里头有讲种田的、也有讲法规的，还有讲各种技艺的；他们第二要印的是近些年比较流传的好书，这个需要根据销量来计算，最受欢迎的还是学校的课本；第三则是一些文人自己写的东西，有些人是要放在店里寄卖的，有些人就是为了印出来送给亲朋好友。
陆娇娇让人另外开了个店面，做寄卖生意，这门生意做得不温不火。她也不着急，找人收藏些流传的诗歌曲子印出来放在这个店里卖，还说谁写书她也肯花钱买稿子，凡是看着还过得去的都放在这家铺子里卖。
旁人看到这家不怎么热闹的店倒不是很理解，赵太后手里的生意随便拎出一桩来都是吓死人的赚钱，她才知道自己不小心给人留下了个爱钱的印象。
陆娇娇经历过更为长久的孤独流浪，曾在人满为患的北京上海长久生活，也曾独自在沙漠跋涉。闹市无亲朋也好，千里无人烟也好，从精神上来讲对她而言差不多，但人脱离物质文明，□□上的劳累和辛苦，精神上，她有外挂。
她觉得自己更适合做个宅女，这么多年，性情都稳定了。
宅了不知多少年，书库里收藏的书都快看完了，她要鼓励人们写更多有意思的故事。
编辑是她亲手选的，三个女性，两个男性，经过考核，审美基本过关。
她这里出书成本高，一般要出故事就先找个说书人跑到热闹街市上讲个三五天看看效果好不好，不行就放弃。
最先出的那本是灵仙公主的故事，一个很短小的短篇，印了薄薄一个故事本。
听说卖得还不错，印了几批两三天就卖光了，据说有商人带着往其他国家卖，还挣了不少，这书尤其得一些贵妇小姐之类的人物喜欢，男的看了少不得骂一骂黄三癞□□想吃天鹅肉，骂完了都是一脸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样，听说是被吓着了，一时之间，市面上关于公主后妃之类的野史都换了个画风。
原本偷看公主洗澡抱得美人归的故事，变成了被公主挖了眼睛……
穷小子想撬大王的墙角和王后暗度陈仓，最后被王后放到饭桌上大嚼……
……
精神零食变成这样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