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神情淡然,回道:“娘娘言重,婢子是娘娘的奴才,任凭娘娘差遣。是轻是重,婢子怎敢怨言?”
陈婉兮浅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很好,往后必有你的好处。”
红缨欠身,垂首回话:“娘娘抬举,婢子感恩。然而,婢子是娘娘手里的棋,任凭娘娘落在何处。”
陈婉兮听了这话便笑了,坐在妆台前,吩咐道:“传人送水进来梳洗。”
红缨答应着,出门吩咐。
陈婉兮看着她俏丽的背影,心中有些感叹。
这个红缨,原本是她早年间养下的心腹,嫁来王府时也一并带来了。
红缨性格谨慎,行事沉稳,但因少言寡语,且容貌艳丽,不为小程氏所容,在侯府之中身份极其地位,只能在浣衣坊做杂事。也是机缘巧合,陈婉兮觉察了她的才干。本想将她要到身边,但小程氏怎会让她顺心如意?
她身边几个丫鬟,除了柳莺是老太太给的,梁嬷嬷是她的乳母,杏染和桃织都是人挑剩下的。杏染是个毛躁人,桃织老实则以,却是个憨直的,死了的香药更是个病秧子。那时候,有好丫头,也绝不会给她。
她出嫁之时,身边这几个老人是定要带来的,而红缨她便也趁机一并带来了。
这几个人力,唯独柳莺与红缨是才干出挑的。红缨性子闷些,不如柳莺长袖善舞,她便将柳莺放在房中,把红缨搁在了别处,让这两个丫头一明一暗替自己盯着府中人事。
只是不曾想,柳莺野心太大,今岁终于生变。
她除掉柳莺之后,身边出缺,便把红缨叫了进来。
至于杏染和桃织,虽不能派什么用场,但这等愚人往往也没什么别的心思,易于把握,将就用用也罢。
想着这些事,想起柳莺的背叛,陈婉兮的脸不由冷了下来。
便在此时,一人捧着黄铜水盆进来,上前便跪了,说道:“请娘娘洗脸。”
陈婉兮一见来人,连忙说道:“你怎么来做这个?”又吩咐左右:“快扶姑娘起来。”
这捧盆而来的,却是如今王妃的义妹,琴娘。
红缨上来,要搀扶她起来。
琴娘却执意不肯:“奴要服侍娘娘。”
陈婉兮说道:“你如今是我的义妹,便是肃亲王府的小姐,怎能做这样的事?你的身份籍贯,我也请人去户部替你造办出来了。你可不是什么贫贱人家的女儿了,是岭南大儒的后人。”
琴娘双眼微红,跪在地下,说道:“娘娘的爱护与恩惠,奴牢记心头。然而,奴是谁家的女儿,奴心中清楚。奴也不愿为了富贵,便弃了生父,更改姓氏,还望娘娘体谅。往后,奴便是娘娘的奴才,愿一生性命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