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声清脆,在这一片天地里像是突然注入的一汪清泉一样。
刘念白立刻就醒了,双眼清明,看着万幸的时候,脸上的神光没能完全收回去,有种看破于世事的了然和精明。
只不过是瞬间,他就调整了过来,笑了笑,说道,“娃娃有啥事?”
“您的凳子能给我用用吗。”万幸认真的说,一手已经摸到了凳子上,“我娘好累的,她很早就起床了,要准备一家十几口人的饭菜,还要照顾生宝宝的四伯娘,还要赶路好久好久,走那么远的路走过来。”
刘念白笑盈盈的看着。
万幸最后补了句,“我娘真的好累的。”
这下忍不住了,刘念白挥挥手,“行,你拿去吧,给你娘休息。”
“谢谢爷爷!”万幸拖着凳子往哪边走。
陈晓白得了个凳子,终于能趴在床边睡会儿,不再像是刚才一样那么的窝憋。
万幸出了口气,刚一回头,就发现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黑煤炭。
黑是真的黑,而且是那种十分健康的黑色,饱经风霜的脸上甚至还有太阳馈赠的反光,大冬天的都只穿了一件绿色的薄军装。
可饶是如此,男人身上的那股气势也经由那身本就代表正直的军装全数散发了出来。
“呀,是车上的伯伯。”万幸坐在万中华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提着腿,看着进来的人。
那人按照脚程来说,应该是只会比她们两人快不少,到现在才过来,应该是中途去办了什么事情。
他带着的行李只剩下了一小件,应该是给了什么人了。
万幸静静的看着,那男人应该和老人是相熟的。
过了会儿,万幸‘咦’了一声。
不光是相熟了,估计是父子吧?
她眨眨眼,不好冒昧的问,但是看了一会儿,能看清这男人的脸之后,她也就更加确认了。
男人和老人足足有七八成相像,要不是太黑,加上老人岁数也大了,恐怕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人都看过了?”刘念白一手放置在小腹上,一边轻声问道。
“看过了爸。”男人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是军用的小饭缸,里面装着的凑巧就是万幸来的时候,和陈晓白去过的那家面馆里的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白面馒头,和一些红萝卜拌的凉菜,能闻到香油的味道。
这种味道最是勾人,饶是万幸已经吃过饭了,都不由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