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看到一只哈士奇拉着巨型雪橇从道路主干中央呼啸而过时,无一不是露出诧异震惊的神色。
自昨天起,黑滋尔的独占欲越发不加掩饰,好像陈溺被别人多看一眼,多碰一下,就能让他掉一块肉一般,全程把人摁在自己怀里,霸道的不许他挣脱。
被人掌控的滋味让陈溺觉得有些反感,有些后悔自己昨晚做出的决定,报复心起,藏在黑滋尔大衣下方的手摸到腰韧上狠狠一揪,结果却因那里的肌理太多紧实,根本没有掐到皮肉。
没带给黑滋尔一点儿痛感不说,还让他的呼吸骤然间沉了几个度。
陈溺:“抱够了没?给我松开。”
也是时候该松开了,黑滋尔看向前方,横跨河川之上的大桥就在不远处,雪橇犬停下了脚步,黑滋尔率先起身,拉住陈溺的手腕把人带下了车。
上流的水没泄下,水位很久没有没过桥洞了,有些地方依稀能瞧见河壤。
风有些大,吹得河道两旁的古柳树秃枝拂起,离得远了打眼一瞧,更像是一颗颗巨大的留有长发的头颅。
安善美望入那漆黑一片的桥洞,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阳光的渗入,桥洞底下比黑夜还要深沉,让人根本看不清那里面有什么。
即使不靠近,也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阴冷,正顺着桥洞往外蔓延。
她在原地踟蹰了会儿,咬咬牙,抬起脚步跟上了队伍。
陈溺裹紧自己的外套:“是不是有点儿冷了?”
闻言,黑滋尔身形顿滞一瞬,脱下灰黑色的长大衣,给陈溺披上。
他们顺着河堤的台阶走下去,怕陈溺会踩空,黑滋尔让人趴在了自己的背上,踩下最后一级阶梯,双脚落地站稳,还有些不舍得把背上的人放下来。
一行人正站在桥洞入口处,却依旧无法凭借肉眼看清洞内的景貌。
根本就是一个无底的窟窿摆在了面前,黑幽幽的望不到边,明明桥洞两端是通着外面的,他们站在这一边,收获不到桥洞另一边的风景。
陈溺看不到这番景象,自顾自地跟着黑滋尔走进桥底,两人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谷阿羽掏出手机,打开照明功能,小跑两步追赶上去:“哎,倒是等等我们啊。”
黑暗的空洞太大,在所有人全部掏出自己的手机用来照明的情况下,桥洞里部也未能展露全貌,大部分光线被漆黑吞没消弭不见。
对于失去视觉的陈溺来说,从这场游戏宣布开始起,不论身处何处,黑暗至始至终笼罩着他,对未知与黑暗的恐惧差不多完全麻木。
谷阿羽搓了搓手臂:“好冷啊。”
桥洞下面又阴又冷,时不时还有一阵穿堂风幽幽飘过。
安善美举起手机向上探照,没等她看清上方有什么,才刚一抬起头,温温热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鼻梁骨,啪嗒一下。
本就胆子小,安善美惊呼一声,拿着手机的手一晃,赶忙用另一条手臂擦掉脸上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