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 但在除了呼啸的风和昏暗的雷云外, 毫无动静的死城里, 却又显得那样清晰。
清晰到,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她说话时的样子——
眉眼里带着些无奈, 唇角弯弯。
她在木牌下刻字的时候, 鬓边的发丝垂下，而后被她自然的抬手别在耳后。
软软会像平时那样, 趴在桌子上, 靠近她手边, 电子屏对着那块木牌。
走廊里的风铃晃荡，带起串串清脆的铃音，窗边映着熟悉的剪影, 屋内亮着，专门为他留下的暖光。
顾训庭不知什么时候, 已经咬破了唇, 指甲深深掐在掌心里，拼命克制着酸涩的眼眶, 缓缓靠在墙边的角落。
云层雷电涌动, 照在他如暗夜生物般瘦削的影子上。
“嘎吱”的声音响动，机器猫的声音传来, “晚晚，要下雨了。”
“好我马上就把这个挂好。”
他听到她裙摆被风吹的哗啦啦作响, 声音好像是从长夜尽头的光亮处传来。
“晚晚, 你和小公主的测试什么时候能结束呀？”
软软问, “软软搜到下一颗星球很冷，方方又给你们织了围巾，给小公主的是粉色哒~”
“那软软记得告诉方方，辛苦它了。”陆晚晚从凳子上下来，摸了摸软软的虚拟体。
走廊外，雨越下越大，地上泥泞了一片，陆晚晚叹了口气，“下次来，加个篱笆好了。”
她拍了拍手，“好了软软，走了。”
陆晚晚看着软软下了线，然后又抬头看了眼刚挂上的那一块木牌，呢喃一声，“一定要顺利啊……”
她的身影消失在屋子前，灯光亮着，一如她来之前，不曾熄灭。
雨水顺着发尖，一路从额头低落，没入衣领。
顾训庭挺直脊背，不在意掌心滑落的鲜血，伸手捂住了发烫的眼睛。
“小公主……”
他眸子闪着浅金色的光，带着藏不住的害羞和高兴，声音沙哑，克制不住的哽咽，听起来有些诡谲。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