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琰帮丈夫挂着脱下的外衣,开口就问:“晚上爹留聂载沉说话了,肯定是那事。怎么样,刚才你见爹的时候,爹有没说起?”
“爹真的对聂载沉提了?他答应了吧?”张琬琰有点紧张。
白镜堂摇了摇头:“爹倒是提了,但事没成。聂载沉他不愿意。”
张琬琰一愣,先是松了口气,跟着又有点不快:“他竟然不愿意?他是看不上我们白家,还是看不上绣绣?他对绣绣没意思的话,昨天做什么舍了命地去救人?”
白镜堂道:“一码归一码,你别那么激动!爹也是误会了,问了才知道的。聂载沉古城回来后,不是提拔做了标统吗,他以为是爹在舅舅面前给他要的这个位子,昨天才出手救人的。”
张琬琰又愣了一下,嘀咕道:“也算他有自知之明。说真的,晚上我一直担心,怕爹真就这样把绣绣嫁了。也不是说他不好,就是觉得他配不上……”
“你别管,绣绣的事,有爹做主!”白镜堂打断了妻子的话。
“我就说说也不行?话说回来,我实在没想到顾公子会失手,这回差点害了我们绣绣!你白天代爹去顾家拜谢,固然是礼数所需,但这回要是没聂载沉,后果真的不堪设想。顾家那边怎么说?”
“说什么?人家儿子都受伤了!自然是我们欠情。还好西医替他取出了子弹,手术顺利,没大碍。”
白镜堂看向张琬琰,哼了一声。
“顾公子不是省油的灯,你往后给我小心着点!爹是不可能把绣绣嫁进顾家的!”
张琬琰抱怨:“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不也是为了咱们家着想吗?我以后不管了还不行!”
白镜堂在外头忙了一天,又倦又乏,不想听妻子再在耳边抱怨,皱眉道:“我累了,睡了!”
“晚上你喝了不少酒吧?赶紧坐下来。我给你备了醒酒汤了,还煲了参须红枣乌鸡汤,煲了一下午,很是清口……”
“不吃了,叫人送水来吧!”
张琬琰只好作罢。丈夫沐浴时,她出去看儿子。阿宣已经呼呼大睡了。她回房,见丈夫靠在床头在看书,便也脱衣上床,躺到了他边上,轻轻靠了些过去。
过了一会儿,丈夫始终一动不动,她推了推他胳膊。
“什么事?”白镜堂眼睛依旧看着书,漫不经心地问。
“你最近有没有再见到过那个柳氏?”
“谁?”白镜堂一愣,转过脸。
“就那个姓柳的小寡妇!住十八浦的!我先前在古城的时候,听说你和她见了面?”
“怎么样,见了面,是不是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君若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啊?”
张琬琰虽出身商家,但从小也是正儿八经进过学的。这事在心里像根刺已经扎了好些天了,现在实在忍不住,终于说了出来,跟着又讽刺了一句。
白镜堂大怒,大少爷的脾气一上来,“啪”的一下,把手中的书给甩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