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辉月从自己床上醒过来的时候, 她昨天带回来的那位陌生房客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对方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只言片语,要不是客厅沙发上的那片血迹还赫然存在,她几乎要以为她捡回来一个气质危险的受伤美少年这件事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她穿着睡衣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发了半晌呆, 直到饥饿的胃提醒她该出门觅食了。辉月醒过神, 走过去拿起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上午9点半。
她想了想,回房间换了件衣服,拿着手机出门下楼。
电梯里的大幅广告上的明星的脸依旧很陌生, 路过六楼时,电梯停了停,上来了位牵着萨摩耶的表情慈祥的老奶奶。
毛茸茸的狗狗一进门就开心地朝她“汪”了两声打招呼。
“小姑娘。”老奶奶和蔼地朝她搭话,“你是新搬来的住户吗?”
“不算吧,只是很少在这边住。”辉月手忙脚乱应付着朝自己欢快奔来的狗狗,一边回答。
“是这样啊。啊, 抱歉, 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你呢。”
“诶, 是吗?”辉月连忙按住了往自己身上扑的萨摩耶,低头对上了对方圆润有神的眼睛, 从那双亮晶晶的狗狗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忽然有些恍惚,这个情景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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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的街道随意逛了逛, 路过便利店时被里面的冷气冲了一下,停下脚步进门买东西。
神情恍惚地拎着自己也不知道买了些什么的购物袋路过家旁边的巷子,这一次没有在里面捡到什么受伤的黑道系美少年。
回家放下东西, 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依旧没通。
直到晚上坐在客厅里吃在微波炉热好的快餐时,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对面沙发上干涸的血迹,身体忽然一僵。
“啪嗒。”手里的筷子掉下来滚到了地上,她像是被从头浇下了一桶搀着冰渣的冷水,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她这一天,都干了些什么?
她猛地扔下饭盒,抓过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依旧没有人接,然后她紧接着就拨了母亲的。
然而这一次,漫长的等待之后,手机里传来了冰冷的提示音。
“抱歉,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她握着手机的手僵住了,然后,像是不信邪一般,她紧接着又尝试了胜己的、小久的、轰君的、上理的,甚至相泽老师的。然而无论试了多少其他人的号码,电话那边传过来的声音永远只有一个。
“抱歉,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好像手机中满满的电话簿全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她从上到下尝试了所有能够联系的电话,然而,没有一个能让那个冰冷的提示音发生半点改变。她呆呆地放下了手机,心像是被泡在了一汪冰水里,上上下下,眼看着就要朝着冰川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