菅原辉月慢吞吞地从桌上爬起来,一手支着自己沉重的头颅,朝他回视过去,表情万分无奈。
两人对视几秒,金发少年冷哼了一声,撇过头不看她了。
辉月周围的一众人同时松了口气。刚刚被爆豪胜己盯着,他们午睡都没敢睡着,就怕他忽然爆发掀起一张桌子就砸过来。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前桌这个妹子一样,笼罩在爆豪胜己的低气压下还能神经粗大地没发现,转头跟她聊八卦的。望着周围面有菜色的倒霉同学们,辉月忽然觉得非常对不起他们。
咔酱这次气也生得太久了吧?
她苦恼地想着,原本以为他收下腕带早上也一起来上学了就是哄好了,原来只是中场休息,还有下一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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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的时间过得格外慢,等着天上的太阳落山仿佛等了一个世纪。
菅原辉月醒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放学了多久,教室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做值日的学生大概是没敢打扰她,轻手轻脚忙完就走了,还帮忙把窗子也关上了。
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她趴在桌上眯着眼睛沐浴在橙红的霞光里发了会儿愣,这才慢吞吞从桌上爬起来,起身的瞬间,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肩背滑落下去。
似乎是刚刚她睡觉的时候有人在肩上给她搭了件衣服,辉月回头抓着那件校服外衣往上提了提,熟悉的硝烟混合着一点淡淡的烟味逸散在空气里。
咔酱的衣服?
辉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敛起眉,拉起袖口处的布料放到鼻端嗅了嗅。
的确是烟味。
她的发小爆豪胜己是抽过烟的。原因也没什么特别,凡是禁止的事情他都会想去做一做。就好像不越过那条线试试看就不高兴一样,越完之后觉得没什么意思又无聊地把脚收回来。
最过分的是这人自己抽过烟,喝过酒,却连罐果啤都给她没收了。
他一直都是这样矛盾的人,一方面严格地把自己和身边人框定在正确的社会规则里,另一方面凡是禁止的事都有可能去尝试看看。
辉月鼓着脸放下衣袖,她明明记得咔酱已经不抽烟了,今天心情不好吗?所以是因为这个才瞪了她一整天?
她站起身,拿起包,然后把竹马的外套搭在臂弯,一边思忖着一边往外走。
她的竹马一直都是这么个破脾气,感觉到厌烦的时候总会找点其他乐子来转移注意。
身为被找的那个“乐子”,辉月还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把他原谅?
出教学楼时西方的天际已经铺开了层层叠叠的晚霞,辉月背着包下了楼梯往校门口方向走。他们学校是百年老校,全国数不上数,本地还是很有名气。据说建校时就很有野心,圈了一大片地,导致他们的空间配置十分奢侈,光操场就有两个,前门一个后门一个。路过靠前门的操场时,辉月不经意地往里面望了一眼。
只见到偌大个操场中央,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顶着个锅盖头,抱着个扫把慢吞吞地扫着操场,像是千倾地里发出的唯一一根豆芽菜。一眼看去,十分可怜。
菅原辉月盯着那棵豆芽菜看了一会儿,脚步忽然一顿。
这颗豆芽……呸,这个锅盖头,她好像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