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妙云含笑应付,并不答话,储归煜了然一笑,不再探问,黄妙云复又坐下,远远地观马。
储归煜回了世子夫人身边。
储崇煜就在世子夫人后面,他将视线从黄妙云身上拉回来,面上死气沉沉,男人总是最懂男人,储归煜刚才真的不该用那样的眼神看黄妙云,那是男人看着喜欢的女人,才有的眼神。
可储归煜,已经定亲了。
储崇煜左手不自觉地放在腰腹之间,像是护着什么东西,心中一阵闷痛。
世子夫人笑望着储归煜,又低声问道:“你和妙云丫头说什么了?”
储崇煜抬了一下头,目光落在储归煜的下巴上。
储归煜脸上挂着灿笑,答说:“请她帮了个忙。”
世子夫人一边遥看赛马场,一边漫不经心地问:“昨儿妙云丫头怎么没来?他们一家子都没来吧?”
储归煜声音就更小了,他说:“许是有些不便说的缘故……应当没有什么大事。”
储崇煜睫毛轻颤,发白的嘴唇抿了抿,左手又捂上了腰腹,那里,藏着黄妙云回绝他的信件。
黄妙云言辞委婉,却分明是劝他不要轻举妄动,大抵,他是配不上她的。
难得秋高气爽的日子,天上升起薄日,赛马场上的郎君们越发躁动,储金煜早早混了进去,储林玉在世子夫人和黄宜倩跟前兴高采烈地说:“今儿好像比赛射箭,定国公家的老夫人特设了彩头,是一柄玉如意!是鸳鸯花纹的,听说是前朝匠人为已逝心爱之人雕刻,至死方休,意头极好!”
鸳鸯也是如此,伴侣死了,绝不独活。
黄宜倩眼睛一亮,想起一些有关这柄玉如意的传闻,她记得整柄玉如意都是用的羊脂玉,价值不菲,忙说:“这样大的手笔!可说了什么规矩没有?”
储林玉说:“就说谁的箭落得远,就是谁的,娘您瞧瞧,都要比起来了吧!”
黄宜倩说:“这老远的,谁瞧得见!”
她话音刚落,定国公夫人已经吩咐了人,让郎君们走进些,小厮们将靶子也挪近了一些,棚子下的人,皆可清清楚楚观战,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储林玉有些惦记玉如意,就催促储归煜说:“大哥,你也去试试!你臂力尚可,万一赢了呢!”
储归煜本不欲去,却听黄妙云在逗弄言哥儿,催着言哥儿也去试试,便转身问黄妙云:“妙云表妹喜欢玉如意?”
黄妙云愣然抬头,笑说:“不过是叫言哥儿去练练胆子。”
黄敬言从椅子上跳下去,撸起袖子信誓旦旦地说:“姐,我去给你挣玉如意!”
黄妙云笑容愈大,就黄敬言的个头,想在一众郎君里取胜,太滑稽了,不过贵在心意嘛!
黄敬言去了之后,黄敬文也跟着去了,储归煜与他们俩比肩而行。
世子夫人和昨天一样,一面瞧着储归煜,一面儿问储崇煜:“崇煜,你怎么不去?也去活动活动筋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