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赢了，士气大振。
赌输了，身死命消。
而且往往赌不赢。
这就是为什么当子壮听到车稳要致师后，目瞪口呆，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我也知道，倘若我明日出城致师，恐怕是九死一生，后果堪忧。不过，如果明日双方布阵对敌，我们的处境就更为危险。想一想吧，子壮，即使郯军损失了一些战马，但还是至少有五十辆战车，一千名甲士，甚至还有二三千名的徒卒。可我们呢，只有十辆战车，一百名只操练一个月的甲士，徒卒的数量也远远少于对方。”
车稳叹了一口气，语气中莫名地多了一丝悲壮。
“如果我致师失败，其实对于战局没有任何的影响。不过，如果我不小心赢了呢，不但可以拖一些守城的时间，也可以进一步打击对方的士气。更何况，准备出阵致师的人，也不仅仅是我一个。如果我不出阵致师，彭昂也会出阵的。蒲城邑是我舅舅的采邑，我才是负责御敌守城的马正，我不能让理正司的人看扁了我。”
呃，子壮明白过来了，用可怜的目光看了车稳一眼。
说来说去，又是理正司那一帮家伙出的馊主意。
这一帮家伙，不知道心肠是怎么长得。
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就车稳这个年纪和阅历，不会看不出理正司也许是故意为之，用“出阵致师”话来故意激他。
但即使如此，为了自己的尊严和荣耀，车稳也不得不第一个出阵致师。
子壮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拍了拍车稳的肩膀，心情复杂地走下了城楼。
“嗨，子壮，你去找一下傅姆，她会帮着安排我表姐的事情。”车稳在他身后大声喊道，“我来蒲城邑后就认识你一个朋友，我把我最关心的两个人都交给你——拜托了！”
“拜托你全家，拜托你祖宗！”子壮忍不住眼圈一红，鼻子一酸，心中暗暗骂道，“傻瓜，白痴，彭昂要致师，那就让他去，干嘛要抢着去送死！你那性格怪戾的弟弟，什么时候让人省心过？那‘克夫’娘们就不能提了，张口就骂，举棍就打，以后还不把我折腾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