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老年得子,临终前让我照顾你,我何曾有一天忘记过?”
邑宰大人脸上浮出一丝怒气。
“若是没有我,你以为你能做得上马正司的马正?伯文能坐上甲佐的位子?可是,你扪心自问,你和你那个宝贝儿子,有哪一点比得上你的父亲?所谓的虎父犬子,大概指的就是你这种不肖子孙吧——最起码,你父亲如果在世,绝不会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勾结那些不入流的市皮子,把几十匹的鲁缟偷偷运进城内。”
听邑宰提起鲁缟的事情,刚才还满腔愤怒的马正大人一脸尴尬,气焰瞬时落下去不少。
但他仍然挺着脖子,不满地嚷嚷道,“不过是几匹鲁缟而已,我……我平时没有少孝敬你!”
“孝敬我?”
邑宰大人怒极反笑,手指微微颤抖。
“是是是,你平日没有少孝敬我,所以你就可以有恃无恐是不是?我身为蒲城邑的邑宰,你以为少了你那边孝敬,我就活不下去了吗?‘丝绸张’的事情以后,我冒着被小主猜忌的危险,把事情给压了下来,告诫你以后要谨言慎行,不要再目中无人,更不要惹事生非!”
说到这里,邑宰大人脸色铁青,逼视着马正蒲直。
“斗玉台的事情,张骆可是你马正司的人,你敢说你那宝贝儿子当时没有推波助澜,唯恐天线不乱?还有你,你敢说你当时没有落井下石,欲置那子壮于死地?你身为马正司的马正,手下人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即使你事前毫不知情,也应该到我和小主面前来跪地请罪!可你做了什么,你儿子做了什么?”
在邑宰的训斥声中,马正大人终于低下了头,但嘴里依然嘟嘟囔囔地争辩道,“是那小野民自己行为不检点,张骆又自作聪明,关我们什么事……”
邑宰目光一澟,忽然抡起右手,狠狠的甩了过去。
就听“啪”地一声脆响,巴掌狠狠地打在马正大人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个耳光,瞬时就把马正大人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了。
他愣愣地望着邑宰,两眼里尽是羞怒之色,不由自主地攒紧了拳头。
“怎么了,你还执迷不悟?你不服?你想还手?”
邑宰大人须发皆张,大声咆哮着,反手又一把掌抡了过去。
马正大人的两颊立刻就红肿起来。
“给我跪下!”
在邑宰的咆哮声中,马正大人两眼喷火,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动着。
“跪下!”
在邑宰大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中,马正大人心中感到莫名的慌张,终于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