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赢雀点点头,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
“子壮,你说得不错,这些问题我也想过。马正司袒护市皮子偷运私货入城,借以中饱私囊,其实是损害了民正司的权威和利益。而理正司和马正司早就不和,屡有冲突,我也早有耳闻。当初那北部荒原原本处于理正司的管辖之下,却被马正司硬生生地夺了过去,就是一个明证。不过,在理正司和民正司之间,我更怀疑是民正司动了手脚。毕竟,若是有歹人在邑城内想对我不利,这就涉及到邑城的治安和缉盗,这本是理正司的职责所在。我相信理正司不会为了打击马正司,就行此下策,而先让自己惹上一身麻烦。”
子壮赶紧点点头,装模做样地给小主拱拱手,“小主分析得很对,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和我想得一模一样……”
孟赢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强忍住不啐他一口。
“今天从西边邳城来了一个采风的姑娘,就暂住在斗玉台。听说马正大人的嫡长子蒲伯文,还有民正大人的小儿子甘叔涯,两个人正在为她而争风吃醋呢。为了小主的人身安危,为了不辜负车君子的重托,我可谓是舍得一身剐,唾面自干、忍辱负重……”
接下来,子壮把今天在斗玉台三楼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给小主讲述了一遍。
乃至出了斗玉台以后,甘叔涯的仆人追上了自己,邀请明天再去斗玉台闹场的事情,也没有隐瞒。
说到末尾,子壮还信誓旦旦地表了个态。
“小主请放心,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为了小主,为了车君子,无论是受多大的苦,遭的多大的罪,我都想喝了蜜糖一般,根本就感觉不到苦……”
小主孟赢雀终于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子壮的话。
刚刚听到他独闯斗鱼台的三楼,和那一向嚣张跋扈的蒲伯文闹了起来,自己心中还没来由地为他担忧。
可是,到了后来,这无耻小淫贼说话简直是没了下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自己即使是个傻子,也明白他在可劲地标榜自己的功劳,想向自己邀赏,甚至是索赏而已。
怪不得斗玉台的人骂他视财如命,这可一点都没有错。
就刚才这个架势,就差直接开口要赏钱了。
孟赢雀不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板起脸,没好气说道,“你所作的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本分而已,这有什么可邀功请赏的?你也不想一想,若是没有蒲府在后面撑腰,你以为就凭你今天在斗玉台的所作所为,蒲伯文会轻易放过你?”
子壮一愣,看小主的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暗暗骂道,“你这个‘克夫’娘们,怪不得到现在都嫁不出去,原来是听不懂人话啊。我说了这么大半天,唾液星子都干了,你好歹也夸奖我几句,打赏个十串、二十串的赏钱——人家甘叔涯的仆人,稍微一松手,今天还给了二十个飞羽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