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理毅好像也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一脸的难以置信,“32匹?鲁国的白缟?他怎么搞进来的?他怎么这么有钱?工正大人知道吗……”
一连串的问题,从理毅的嘴中脱口而出。
“齐纨鲁缟”,天下闻名。
纨与缟都是制作精良的丝绸品,只是种类不同而已。
北方的各个诸侯国,大都有缫丝织绢的传统。但其中最出类拔萃的,还是齐国和鲁国。这两个诸侯的丝绸业已经初具规模,产量也高居榜首。
齐国的纨光泽焕然,鲁国的缟轻透细薄,尤其受达官贵人的喜爱和吹捧,甚至连“齐纨鲁缟”都成了精美丝织品的代名词。
不过,蒲城邑不过是个人口数千的小城邑而已。这里人穷地薄,不是人人都消费得起那制作精美,价格昂贵的鲁国白缟。
可是一个号称早已经“金盆洗手”的“市皮子“,厢房里竟然藏了几十匹的鲁国细缟,这就耐人寻味了。
也怪不得连理正大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彭昂摊摊手,“他还是一个劲地叫屈喊冤,一问三不知,说压根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多的鲁缟。他说那厢房闲置已久,他们平日里也难得过去一趟,并不知道有人在里面偷放了东西……”
理毅耸耸肩,“这鬼话他也能说得出?”
彭昂冷哼了一声,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这混账话不但说得出,还居然有人信呢——你猜怎么着?事情就是那么巧,正好邑宰府的管家从那里路过,混在人群中看热闹。那‘丝绸张’眼也尖,一眼就从人堆中认出来对方,冲上去抱住了对方的大腿。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天抢地,说理正司无凭无据,冤枉他,栽赃他……”
听到这里,理毅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低下头,手指轻轻地敲击着身前的几案。
是啊,事情就是这么巧,可事情哪有这么巧?
理正司的首脑是由朝廷推荐,蒲城邑的家主首肯,不算是他的家臣。也就是在这一点上,理毅的身份和邑城的邑宰,马正大人,民正大人等截然不同。也正是这个缘故,理正大人和邑城的其他几位大人平时日互有提防,可谓是泛泛之交,面和心不和。
这“丝绸张”在这个时候喊冤叫屈,还把矛头转移到理正司的身上,把邑宰府都拉了进来,不可谓不是个高招。
不过……哪有这么巧?
恰恰邑宰府的管家就在那里,又恰恰被“丝绸张”给认出来,还被他当成了救星……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