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一顿饱一顿,我终于把她拉扯大了,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也不小了,再过个一两年,如果邑宰大人开恩,也许能把她嫁给府里的家奴,这就谢天谢地了。即使日子难过,但好歹能天天看她一两眼,我心里也就满足了。但是,若是她命不好,被卖到……”
说到这里,樟伯脸上一片恐慌,全身激烈地颤抖起来。
“樟伯,你们现在不是离开邑宰府了么,难道说小主她……”
看着樟伯一副恐惧的模样,即使他什么都没有说,子壮也可以猜得到。
天下乌鸦一般黑,这邑宰不是个东西,这小主也未必是个好玩意。
就冲她当初不由分说地痛打自己一顿,就看看她如今见了自己后那一副臭脸,就可以想象樟伯一家人在蒲府的处境。
“不不不,小兄弟你误会了。”
樟伯一看子壮的脸色不好看,旋即明白了什么,赶紧使劲地摇摇头,慌乱地望了望大堂的方向。
“小兄弟,你误会了。小主大慈大悲,我们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有丧良心的想法。老天终于开了眼,让我们跟了一位好主子。邑宰府里那么多奴仆,精壮能干的很多,八面玲珑的也不少,但小主唯独把我们要了过来,真是几辈子才积来的福分。来了这几天,小主也没有打骂过我们,让我们干的活也不重,而且终于吃饱肚子了,真地就像做梦一样。”
“是么?”
这倒是让子壮摸不着头脑了。
刚才看到樟伯一脸的恐慌,怎么一转眼就态度大变,开始无节制地给小主歌功颂德了?
不,比歌功颂德还要过分,这明显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而且还当着我,那个“克夫”娘们的受害者!
子壮半是恼怒,半是疑惑地盯着樟伯,绞尽脑汁在揣摩樟伯的想法。
樟伯目光躲闪,更是让子壮心底起疑。
这一家三口在大堂里猫了将近半个时辰,又把自己领到了们房里,难道就是想给自己讲一讲自己一家悲惨的往事,倒一倒积闷了许久的苦水?
打死子壮也不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