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虚镜跪坐在演算台里,脚下的经纬线默默无声地亮着。
古逐月被她抱着,脑袋靠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星辉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从容虚镜额头的晶石里流淌出来,汇入古逐月的心口。
帝星在容虚镜的面前悬浮着,散发着温和的白光。
有点点星光从玄石地板里集结起来,变成了一团没有形状的光团,然后光团缓缓游移着。
这动作看着如同有人从水中出来。
但这个“人”,其实只具有人的初态,勉强能够分清五官和四肢。
容虚镜原本垂眼看着古逐月,感受到异动后,她轻轻的抬眼一扫:“星尘神殿也敢来犯。”
“你在这里,我就只能来这里。”
光团的声音雌雄难辨,仿佛是鸿蒙初化时未曾分出性别的种群。
它游移到容虚镜的跟前,望着帝星。
没有五官这件事,按理来说它的情绪是不该被读到的才对。
但容虚镜发觉事情似乎好像不是这样。
光团在凝望着帝星,它怀着无比虔诚而炽烈的信仰——
——它爱这颗星星。
“容焚琴,”容虚镜忽然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从重华境里出来的时候,容虚镜的心里其实一直都很烦躁。
若她修过菩萨道,那她也许就能把眼前的容焚琴,称为心魔。
而古逐月,也许就是她的莲花劫。
但她只是一个秩序的守护者而已。
“你快要疯魔了。”容焚琴说。
容虚镜伸手抓下额角的晶石,把它放在古逐月的手里,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虚幻没有实形的容焚琴。
“早知道我会变成这样,”容焚琴接着说,“我宁愿神形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