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只小手滑离他,他脚下才硬实起来,踩下了油门。“得得,半夜开车容易犯困,你跟我说说话吧。”
“那我跟你讲一下今后的工作。”
“那还是算了,换我给你讲故事吧。”卢星浩不怀好意的笑笑,“得得,这是一件真人真事。我小时候上国标舞课时,同班有个小胖子,他很努力,但就是学不会。有一次,他突然跳得特别好,连老师都震惊到目瞪口呆。跳完以后,他指着天花板说,走吧,咱们去吃红烧肉。他妈妈赶紧跑过来问他在跟谁说话。这时,小胖子突然笑了,神情非常诡异,手指着天花板来回乱画……”
“啊——你干嘛讲鬼故事呀!”得得大叫完,连忙爬到车子的后排,揉了两坨面巾,塞到耳朵里,然后仰天长拜:“菩萨,你赐我的紧箍咒发货没?记得要发顺丰,货到付款也行,重点是要快。”
卢星浩看着后视镜里得得的窘态,困意全消,美滋滋地继续开车。
到了她家,得得下了车。走到单元门前,掏门禁卡时,背后传来了卢星浩的声音。
“得得,再陪陪我,我还不想回家。”
“不了,太晚了。”
“就去吃个夜宵。”
得得翻到包里有一小袋面包,回身走到车前,拿给卢星浩。
可当她注视到卢星浩如黑曜石般浑然一体的双瞳,及其中映着的自己时,猝然觉得自己不再是个与性别无缘的单亲母亲,而确确凿凿的是个女人,被一个男人需要着。
递过面包的霎那,她改变了主意:“那你等我一下。”
回到家,到房中给儿子盖好被子,又去厨房牛饮了一整杯水。
喝水时,眼睛骨碌碌地贼到了儿子的奶粉罐上。
“面包太干,我调了杯牛奶给你。”得得端着杯子,对大孩子卢星浩说,“我这个听众还算合格吧,又送吃的又送喝的。”
“你又看出我有话要说?”
“嗯那。”
“果然还是老女人善解人意。”卢星浩喝了口牛奶,抿抿嘴,“什么味儿?”
“哼,老女人泡的奶自然更膻些。快喝啦。”托住杯底,嬉笑着帮卢星浩一饮而尽,然后拧开矿泉水说:“我再帮你对点水,你把它喝干净。这牛奶成本很贵的,是我爸从欧洲人肉回来的。”
欧洲的奶粉?“你有孩子了?”
“我哪有孩子,怎么会有孩子,我没有小孩,你别乱说,没有!”得得差点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