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葏说着,取过方才的小瓷盒,里面是些红色粘稠液体,那是用壁虎血肉和朱砂制成的,点守宫砂的原料。
“女子及笄,便要点这视为贞洁的守宫砂。”
慕容葏平和的说道:“母亲知道你不怕痛的。”
“守宫砂。”
江淮自小在大燕长大,那里民风开放,男女婚嫁的自由程度放在平原上任何一个国家里,都是十分骇人的,而对于守宫砂这种用来禁锢女子的旧俗之物,江淮一向是不怎么喜欢重视的。
“女子地位低垂,再点这守宫砂,无疑是羞辱。”
江淮想着,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她说完,慕容葏的脸色逐渐严肃下来,江淮瞳孔微颤,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口无遮拦,低低道:“母亲,是君幸失言了。”
“在我面前失言不要紧,只怕你在皇上面前失言。”慕容葏缓缓的压低声音,“这些不光是何时,都要谨言慎行,方能走的长久。”
江淮认真颔首:“我记住了。”
“罢了,把衣服脱了吧。”
慕容葏瞧江淮穿着礼服很是辛苦,便松口道。
江淮照做,那一袭厚重的袍子脱下,只觉的整个人都轻了,她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内衫坐下,挽好左臂的袖子,然后伸了过去。
那白腻的肌肤,当真玉雕般,此刻映着火光更显晶莹。
慕容葏握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一三寸长的根银针来,针头轻抵肌肤,她嘱咐道:“不要乱动。”
江淮笑的云淡风轻:“母亲,我自幼在六道阁习武,断骨割肉之痛尚且家常便饭,又何惧这小小的银针刺痛。”
闻言,慕容葏的手轻微一抖。
她见过江淮腰侧的伤口,虽然用了梅枝刺青遮挡,但细看下去,仍能清晰的看到那些疤痕的纹理,是那样的狰狞生畏。
这孩子,吃了太多苦。
“母亲。”
江淮察觉到慕容葏的异样,不想让那人为自己感伤,便打趣儿道:“你是不是怕刺不好,我拿出去给花君和阿玥看,会被笑话啊。”
慕容葏嗔怪的看她一眼,这才手上巧用力,使那银针轻而易举的刺破江淮吹弹可破的肌肤,鲜血瞬间而出,凝聚成一颗珠状。
随后,她拿过帕子按了按,将那血全都吸干,这才再用那银针挑起些瓷盒里的红色膏体,缓缓的放在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