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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所的契堂里,引着程衍往里走的牙婆听到雷声,吓得哎呦一声,转身连着几步出去,瞧着灰尘的天,不耐烦道:“这是什么鬼头天气,快入冬了还下雨,葛使君不是说要祈天福吗,这几年也没个动静,什么狗屁父母官。”
程衍闻言,眼里难得露出几分好奇:“祈天福?不是说放生一批鱼苗就够了吗?这祈天福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牙婆回身,又对这侯府长房二少爷堆出满脸的笑来:“上次葛使君府上的账房来买奴才,和我这个老婆子多说了几嘴,就听了几耳朵。”
程衍见她这般隐瞒,干脆道:“说,有的是银子给你。”
牙婆这才喜笑颜开,伸手迎着他继续往里走:“宗玉少爷不知,咱们大昌朝这十多年来,天气总是这般反常,特别是下雨,今一阵儿明一阵儿,才不管你是春夏秋冬,想下就下,葛使君说啊,可能是冲撞到了什么神灵,才想要在大邑山下设立鼓台,以舞祈天福,只是这都多久了,也没个信儿。”
“鼓台?”
程衍冷淡道:“那可需要不少银钱。”
牙婆偷睨着他,又古怪的来了一句:“听那账房说,葛使君的意思是,这祈天福不光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是整个锡平的事情。”
程衍一听便明白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干净的掌心:“这么说,这修建鼓台选取天女的钱,是要百家筹了?”
牙婆声音越来越低:“…能者多劳。”
程衍脸上显露笑容,却是冷笑。
能者多劳,便是要他们这些商贾家族凑钱喽,大昌朝重官轻商,为了讨好葛使君和朝廷,想必这些商人是不会拒绝的,不过是用钱讨面罢了。
“哎!哎小葱儿!”
“青苗快抓住你弟弟!别叫他乱跑!”
正要穿院的时候,左边突然跑出来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儿,他衣着虽简朴,但整体却干净,不脏污惹人眼嫌。
牙婆一见到这孩子,为人母的心便泛滥了,敛了敛凶相:“小葱儿,怎么不和姐姐阿娘在一块儿。”
小葱儿不怕生,一双大眼睛眨啊眨,停在原地看着程衍。
“小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