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浑身绷紧,神色谨慎的很。
看来,当夜来刺杀程岐的人,多半也是段贵妃派来的。
没想到听台已经遍布段贵妃的耳目了。
季北厚感觉有道凌厉的目光盯着自己,好像要将肌肤生生割开般,他不舒服的抬头环视,却没有发现目标,随即将匕首收回:“那…诸位好生歇息,这几日叨扰,剩下的就交给葛使君了,告辞。”
言毕,带着听台的人乌泱泱的离开。
季北厚匆忙的模样,和来时的信誓旦旦极其不同,那脚步也有仓皇。
“沙漠…沙…”
孟姨娘见季北厚那阎王走了,赶紧起身想要过去看程岐,可又顾忌着公堂的规矩,在原地迟疑了两秒。
“王爷?”她回头看着广平王。
那人点头,孟姨娘这才扑过去,拉着程岐上下翻看几番,生怕在牢里的这几天,她受一点儿伤害。
确定程岐没事后,孟姨娘将她搂在怀里,哭道:“个上京的王八羔子,这三天可是急死我,说带你走就带你走,说要杀你就要杀你,到头来吃个哑巴亏,可算滚了。”
季北厚走了,满堂都是熟识的人,也都没说什么。
葛使君缓缓坐下来:“委屈岐姑娘了。”
委屈?
委屈…没有程衍,她差点就死了。
一个委屈两字,葛使君就想搪塞自己,息事宁人。
孟姨娘听出来,登时就要发作,反正她的泼辣名声在外,又有程家背后撑腰,闹一闹也没什么。
总不能叫天下人说,程家被羞辱至此,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
“姨娘。”
程岐按住她,对葛使君道:“多谢使君垂怜。”
程岐这小半年声名远扬,道的都是嚣张跋扈,气怒暴戾,本以为会当堂哭闹一场,没想到却是这般反应。
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是好的,葛使君也松了口气。
孟姨娘虽然憋火,但瞧程岐的样子,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便把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