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厚看着她冷笑,俯身拿起那张写好的罪状,捏起南烛的手指沾了血按上去,又去案前提笔更改了名字。
“这回便齐全了。”
季北厚将那罪状揣进怀里:“这南烛口无遮拦,既已认罪,那便堵了她的口,免得再说出些不中听的,脏污各位的耳朵。”
拱手对上座的平广王。
“王爷恕罪。”他面色冷淡,“卑职一时冲动,但因着贵妃主子吩咐的事情,卑职不敢耽搁,也就得罪了。”
平广王眼眸邃然,却也在心里笑季北厚的偷鸡不成。
“只是岚少爷。”季北厚道,“这丹书铁券既然已经用了,日后就不要再拿出来了,合该清晰后置在祠堂。”
这意思很明显,这个丹书铁券要作废。
程岚一愣,却是程衍接过话道:“当初皇上赐程家此丹书铁券,明表‘免一死恕刑罚’但前提是,我们程家宗族内有人犯了死罪,眼下我小妹清白已证,何来死罪,既无死罪,便用不上丹书铁券,不是吗?”
季北厚凛眸,冷笑两声:“宗玉少爷说的有理。”
“季北厚。”
平广王不想再纠缠:“既然真凶已死,你也合该给岐姑娘赔一个不是,你粗心大意,可是冤了她,叫她一个金枝玉叶,在那牢里吃足了苦头,也该亲自登门国公府,给程老夫人道清缘由。”
“这是自然。”
季北厚转头对程岐道:“岐姑娘,这几日对不住了,可我也是奉贵妃命做事,情急冲动,还望姑娘见谅。”
青黛想斥责季北厚几句,却被程岐拦下。
季北厚三句话离不开段贵妃,明显是拿那人当挡箭牌,这会儿骂季北厚,岂非是暗示段贵妃如何如何。
“无妨。”她道,“季大人也是秉公行事,只是我的脑袋,托大人的福,可好悬在刀斧下悬一悬。”
明明心里怒火翻腾冒了泡,程岐却依旧笑的平和:“还请季大人日后办案,可要擦眼亮心,将事情查的一清二楚后,再做定夺。”
季北厚哈哈笑了两声:“这是自然。”转头对始终不敢言的沈捕头说道,“方才沈捕头抽走了我的匕首,现下可以归还了吧。”
沈捕头一愣,忙将那匕首递出去:“大人慢走。”
季北厚接过。
远处的程衍眸光一凛。
那个匕首把柄上的图案,是那个红蛛!
和前些日子趁夜刺杀程岐,那个黑衣人所用的匕首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