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孩子吗?”他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问她。
“如果想要,那我就陪着你生下来,如果不想要,”在她看过来的眼神中,他没说出后半句话,转了话音,“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无论是家还是孩子,只要你想要,我就会陪着你平安生下来。”
“你不会再送走他们?”突然,她这么问了一句。
裴郁宁气息滞了下,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我只会听你的。”
颜书语从知道自己怀.孕开始到现在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安稳下来,缓缓舒了一口气。
其实,她清楚自己活在现在,而非过去,但心神总是不受控制的想起过去的事情,尤其是想起孩子,她脑海里总是盘桓着他会再次送走他们这个念头,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现在,裴郁宁给出保证之后,她心神终于松懈下来,得了安稳。
“我想要孩子。”最后,在他深沉眼神中,她微微一笑,给出了回答。
怀.孕的十个月里,颜书语没吃什么苦头,比起从前,她的孕期反应要轻了许多,或许是裴郁宁一直陪在身边的缘故,她心情安稳,除了比从前沉默些,其他所有地方都很好。
不过,和她安然自若的样子相比,裴郁宁就吃足了苦头,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格外心惊胆战,尤其是大夫说她这次怀了双胎时,他简直日夜不安。
每日里,只要能黏在她身边,他是半步不离,相应的,在整日的担惊受怕里,他快速的消瘦下去,和神态安适气色红.润的颜书语形成了鲜明对比。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她只能柔声安抚他。
裴郁宁眉心隐痛,只靠在她身边闭目养神,白天还好一些,他能睡上一会儿,夜里在她身边却是完全睡不好的,时不时就会惊醒去看她,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于是,等到了月份待产之时,颜书语中气十足,格外精神,反观裴郁宁,憔悴又纤弱,消瘦到让人怜惜。
对此,颜书语除了无奈就只有无奈,从前她两次怀.孕时,他都不在身边,她提着心气怀胎待产,说没受过苦那是假话,尤其是生女儿时,她身体已元气大伤,吃足了苦头,若不是李妈妈一直悉心照料,她恐怕熬不过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对那时候的她而言,每一次怀.孕,都像是过鬼门关,她除了靠自己,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
他这次受一回苦,也算是还了她从前的苦楚了。
颜书语躺在产房里,吃着熬好的鸡汤细面,为待会儿生产积攒力气。
其实,若是男人能生孩子,她觉得裴郁宁说不定会愿意代她受一回苦,看他这几个月的可怜眼神与凄惨模样,大概只恨不得以身代之。
说起来,他其实在忍痛受苦这件事上特别有天赋,她笑了下,看着站在外面许久僵硬不动的人,对身旁仆妇道了一句,“送碗鸡汤面给侯爷,就说是我说的,看着他吃完,顺便搬把椅子过去,让他坐着等。”
那仆妇应了一声,就去外面传话,果然,不久后,人影低了半截,但仍旧守在那里,不肯离开。
说实话,颜书语现在冷静淡定得很,觉得生孩子这件事或许很快就能结束,她不担心生产这件事,反而担心裴郁宁被吓到,毕竟,越临近生产这段时间,他的神色越凄惨可怜,她都不忍心让他呆在家里等她生产了。
如果不是她逼着他待在外面,待会儿生产时恐怕他会直接晕过去。
现在,她太清楚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所以反而比以往更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