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裴郁宁这句话说得温软又贴心,但与之相对的,是他再度强势压下的身体。
颜书语承受着对方的亲吻,只觉得心中发苦,明天起床,恐怕她的嘴唇彻底不能见人,那些消肿化瘀的药膏于她而言只能派上这个用场了。
秋夜冷风中,黑暗床榻内,情思翻涌,耳厮鬓摩,再亲昵亲密不过,但天亮之后,一切还是会消失,分离近在眼前。
***
自从知道她要走的时间之后,裴郁宁夜里呆的时间就长了些,他终于不像前阵子那么忙碌,能有空来找她,但也只能夜里来,要避着其他人。
看在她马上要离开的份儿上,颜书语忍了裴郁宁的些许越界,不过这也和他没有触碰到她的底线有关,他再忍不住也无非是亲.亲她,其他的倒没做。
虽然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能。
这点上,她难得的看得清楚,但也没心情去夸奖,毕竟,她还是觉得有些烦。
他喜欢的想要的,都是她觉得腻烦不乐意的。
这点上他们达不成共识,互相都只是在暂时忍耐。
很快,这忍耐随着回程之日的来临变得无足轻重。
颜书语带着罗管事等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启程,裴郁宁站在徐安县去往南石府的道路上,握着腰间长刀,凝眉看她。
他的眼神太有魄力,浑身也散发着不容人亲近的冷意,即将启程的车队一行人都只能装作看不见这两人之间的眉眼交流,等着自家姑娘。
“我走了。”她神色平静,语调平淡,并没有为别离所苦。
裴郁宁勉强让自己多了点言不由衷的笑意,“路上不安全,我送你。”
他眼神格外坚持,颜书语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
裴郁宁这一送就送到了梁州城码头,路上他有时候骑马,有时候同她一起坐在车里,但都安静得厉害。
他身上气息沉肃,她也不去扰他,该上路上路,该休息休息,只等他自己离开。
再不舍,该分离就要分离,就如同从前的他每次离开家去西北那样,走得头也不回。
她看得最多的,就是他离家的背影。
他不喜欢她送他,每次走的时候都格外赶,也甚少愿意让她送出门,但每次他离开,她其实总站在某个地方看着他的背影。
每次出门,她都做好了他不会再回来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