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惯来思虑周全,知道小鱼儿一个孩子住的地方八成没有什么煎药的器具,所以不仅取了药,还特地从万春流那拿了煎药的器具来。
进门后,他听到花无缺梦中呢喃,也是一怔,旋即看向小鱼儿,道:“他说了多久梦话了?”
小鱼儿摇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但睡前明明还好好的。
“这样不行。”李葭和黄药师却是异口同声。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想到了一处,因为他们都觉得以花无缺的情况,再多烧一刻都会很危险,所以替让他煎药的同时,也得想点别的办法,尽量把他的热度降下去。
“我来!”李葭扭头吩咐小鱼儿,“你把屋里的茶水都给我取来。”
小鱼儿虽然还在紧张,但还是立刻照做了,只忍不住问了一句拿水干嘛。
李葭:“当然是把它们变成冰。”
小鱼儿:“??”这要怎么凭空变?
对一般人来说是不能,但李葭可是练成了生死符的。
江湖上根本没几个人知道,天山灵鹫宫的这门绝学,实则关键在于用内力捏酒为冰,更没人知道,要想做到这个关键,需要数十年如一日地练习取水迅速捏冰,做到手边有水便能用。
李葭在枯燥的练习过程里开发了不少自娱自乐的办法,比如捏完冰之后用来冻瓜果,所以现在做起来倒也没有多手生。
没一会儿,她就把小鱼儿取来的茶水尽数捏成了冰片,再分开散装至几个布袋中,放至花无缺额上手上。
处于高烧中的花无缺很抗拒这些冰袋,一放上去就瑟缩不已,同时胡话说得更加厉害。
“大师父!大师父别罚无缺……无缺知错了……”
李葭:“……这孩子以前在移花宫,想必过得也称不上好。”
小鱼儿一听,既低落又不解:“那他为何至今还念着移花宫?有意思吗?”
李葭听这话就觉得很不对,忙问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他这段日子一直在念着移花宫?”
小鱼儿起先不肯答,但一抬头看到李葭和黄药师都在盯着自己,顿时也耍不出什么心眼了,垂首道:“是、是啊……”
“你为何完全没提过?”黄药师也疑惑道。
“……他不让我说。”这答话声里还有点委屈,“他说知道身世后,移花宫就是我们的仇人,他舍不得他二师父,只会让你们还有燕伯伯难做。”
李葭无言以对,在她看来,这么小的孩子根本没必要这么懂事,偏偏花无缺就是这么懂事,还懂事得令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得叹气道:“他初至昆仑,本就水土不服,再兼心思重,不病才是怪事。”
“……那、那怎么办啊?”小鱼儿挠头,“总不能让他回移花宫去吧?”